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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睡中的符潼知道有人渡药给他,迷迷糊糊之下,竟然也慢慢地将一碗药这么一口口的喝完了。
    喂他喝完了药,慕容鸿又用热水轻柔仔细的帮符潼擦过脸,抱他在怀里轻轻摇晃,果然人就有些清醒过来。
    符潼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慕容鸿抱着自己也不吃惊,更不挣扎。慕容鸿道:“昨晚吓死我了,你能不能好好的,我不再强迫你,只求你能和我一起回去。”
    “重明,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符潼连问讯声音都透着虚弱。
    慕容鸿听他这么问,吃了一惊,低喝道:“休要胡说!你只是中了毒,我喂你连续服了解药,就算真的伤及了脏腑,回到北燕之后,我自会为你寻遍天下名医,到时候慢慢调养便是,总会好起来,哪里说得上一个死字?”
    符潼并不反驳,只低低道:“我心里凄苦,没了求生意志,能不能好,你心里也清楚。”
    人都说情之所钟,处处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慕容鸿一时间竟然便懂了他意思,这段时间符潼被自己欺瞒背叛,又被姚昶折辱,心里怕是早已厌弃疲累,反而盼着一死了之了!
    “就算不为了我,你舍得符先?”
    “我大兄,恐怕是凶多吉少。”
    “回到北燕,再慢慢去探听他的下落,我答应你,找到他,也不会害他性命。”
    慕容鸿吹熄灯火,在符潼身边躺了下来,用薄被盖了两人,仍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听到他刚才的话,符潼没有说话,躺在他的怀里,也没有挣扎,只是不住地颤抖,汹涌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倾泄而出,无声无息,连微微的哽咽都不曾听到。
    慕容鸿默默地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无声痛哭,直到他终于哭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才俯首在他遍布泪痕的脸上亲了一亲,缓缓闭上了眼睛。情仇错杂,前景渺渺,他却奇异地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抱紧心爱的人儿,一起渡过这一刻再说。
    更鼓声声传来,已是夜半。慕容鸿又俯首在怀里的人儿脸上轻轻亲了一亲,反正了无睡意,索性又点了灯火,细细察看起他如今模样来。只见他脸色青白而晦暗,瘦得两颊都陷了进去,五官自然仍是极俊秀的,但如今这消瘦憔悴的模样,比起初遇时的神采飞扬,竟已如云泥之别!
    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凉之意
    符潼的病,暂时阻碍了慕容鸿北上的行程。但是慕容鸿并不着急,只安心的照看他,希望他能好些了,再一起上路。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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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几日后,慕容鸿也恐夜长梦多,姚昶此人素来诡诈,自己带着阿潼恐再遭了姚昶的追击,待符潼身体稍有起色,慕容鸿便带着他,且行且缓,慢慢往燕京去了。
    这一日到了豫州,看符潼还是时昏时醒的不见好转,慕容鸿也是心内焦急。
    听闻北豫州天师道的道首是孙恩嫡传弟子,不但一手医术了得,更有符箓之术,可以医死人,生白骨,有通天彻地之能。
    只是这等人物,等闲是不肯出观行医,只能自己屈尊去请。
    慕容鸿嘱咐了手下看护好符潼,便带人往北豫州急匆匆的去了。
    谁成想慕容鸿前脚刚走,姚昶后脚就带人也到了豫州。他倒不是要来捉符潼,只是探马来报,在豫州附近有了符先行踪。
    姚昶篡位自立,一日不除掉符先,一日觉得自己帝位不稳,听到符先讯息,连忙收拾人马,星夜兼程的赶来了豫州。
    谁知到了豫州,还没寻找符先踪迹,倒是先看到官驿中,是慕容鸿的鲜卑骑兵在此驻扎。回想沮渠蒙逊传来的消息,便能推知可能符潼在此养病。
    鲜卑武士深知姚昶和慕容鸿之间的勾连,况且姚昶势重,所带人马数倍于己方,鲜卑武士并不敢拦,就这么任凭姚昶堂而皇之的把昏迷的符潼带走了。
    到慕容鸿回来,姚昶已经走了大半天,慕容鸿赶忙带人去追。
    等到符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馆驿之中,床边的人,赫然变成了姚昶,不由得大惊失色。
    符潼现在对着姚昶,很是有些瑟缩之意。是真的打从心底惧怕姚昶,姚昶看他醒了,对着符潼笑了笑说:
    “跑什么?跑来跑去还不是要回到我身边来。”
    姚昶的手轻轻的覆在符潼头上,顺着发丝抚摸他。
    接着又问道: “怎么?你怕我?”
    他停顿了片刻,倏而发出一声嗤笑: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有这么可怕吗?”
    符潼听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自言自语,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我……”
    想了半天,似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最后憋出来半句:
    “……我只是觉得恶心。”
    从昏睡中醒来,符潼的声音还嘶哑着。
    姚昶却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回答,松开了一直放在他头上的手,转过身去坐直。符潼感到身上一凉,自知是又惹他不痛快了,只僵着一动不敢动。
    “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小兽,毫无反抗之力的呲牙,只能让人更想把你碾进泥里。”姚昶威胁的说。
    符潼总能轻易勾起他的情欲,何况现在这种羸弱瑟缩之态,更像是一场无声的邀请。
    他现在这个样子,既想让人密密的亲吻,又想让人狠狠的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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