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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看符潼言之凿凿,咳珠吐玉般妙语不断,也知自己是说不过这个面容英俊冷厉的男子。不由的有些气结,贝齿轻咬红唇,眉目皱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女郎不是别人,正是今上的同母御妹,鄱阳长公主司马道臻。
司马道臻与会籍王司马道子、晋帝司马曜都是崇训宫夫人李陵容所生。
司马曜继位之后,先后尊生母为淑妃,贵人,夫人,如今阖宫上下皆尊称为“皇太妃”。
会籍王司马道子更是上书言道:
“母以子贵,福厚礼盛。皇太妃美德光照四方,她美德的保佑长久聚集,在圣明中开始福运,从祖先处继承德音。虽然隐微或显赫出于同样的考虑,但称谓没有尊敬到顶点,无法表达对圣心的恭敬。无法应答天人。应该端正名号,详情依照旧有的典章。”
理应追尊陛下生母为“皇太后”。
司马道臻是李太妃唯一的女儿,自然得天独厚,独得偏爱,兼且生的花容月貌,艳冠金陵。
她性格全然不似其他公主般深居简出,反而张扬明艳,自她兄长司马曜继位为皇帝之后,这娇蛮的公主便拜了天师道建康道首卢循为师,习得一身不错的武艺。
从此更是觉得自己成了女中豪杰,嚣张跋扈,整日吵闹着要皇兄建一支娘子军与她,要建功立业,封狼居胥。在建康城中搅风搅雨,不得片刻消停。
她今日带了心爱的內侍,崇训宫大长秋的养子夏春,尊奉母命,前来瓦官寺布施。
因为她是天师道卢循嫡传弟子,自然不能自己进入瓦官寺礼佛,吩咐夏春暂代己身,布施佛前。她自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內侍,煊煊赫赫在寺门之前驻足等候,谁知便听到了慕容鸿与符潼的玩笑之语。
她自持生的出众,别的男子看到她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便无不色授魂与,若是对着这些臭男人稍加辞色,那更是让人无有不应的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美丽修长又玲珑有致的身材,本应裹在华服里,若隐若现,又偏偏要摆出一副玉洁冰清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来。这建康城中多少子弟,都被这表面端庄优雅,实际上风骚媚浪的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不知东西南北。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简单的道理运行千年,亘古不变。
愈是难到手的东西,才会显得愈加珍贵。
谁知偏偏她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眼前这俩人,只顾着自己说着悄悄话,连一个眼神都没甩给自己,不由得羞恼起来,插言找茬。
她眼前这俩人,一个早就情之所钟,眼睛里除了爱人,哪里还装得下旁人。孤傲却深情不悔,和所爱之人心意相通。
至于另一个,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符潼。
这个卓有才识,超拔清醒的男人,面容凌厉英俊,周身气质却又很温和,有一种矛盾的
她只觉符潼冰凉的眼神掠过,眼内波澜不惊,视睹般的只当她是没有生命灵魂的死物,再活色生香的画面,也仿佛是见到了红粉骷髅,一副避之唯恐不急的模样。
可不知怎地,被这凉凉的眼神扫过,看着眼前这个卓有才识又姿容出众的男子,心内却又了些久违的悸动。
而另一个则更是可恶,那张比自己还要美上三分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近似看到什么恶心事物的表情。自己不过是多看了他身旁的同伴几眼,倒像是被夺走了心爱的私有物一般,眼中便闪过狠戾的杀意,不由的让人心悸。
这时,那寺内布施的少年內侍夏春也出了佛寺,正看到眼前一幕,不禁护在司马道臻身前,怒喝道:“大胆刁民,尔等安敢对公主无礼,左右,与我拿下!”
慕容鸿踏前一步,大笑出声,朗声说道:“小可不才,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当着我的面,拿下他。”
那女郎见慕容鸿明明听到自己乃是公主之尊,依然无礼至极,不由悚然一惊。
司马道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在东晋宫廷中活到成年还安然无恙的公主王子们,又有哪个是易与之辈。她早已在宫廷争斗之中,早早习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能,如今看这阵势,也知眼前这俩人必定身份非凡,不是自己能轻易开罪之人。
一时间到有些进退失据,无可奈何。
一直以来,烟视媚行的她十分享受男人们肆无忌惮的眼神在她身上巡弋时的神态,这让她总是对自己的美貌无比的自信。
司马道臻自及笄后,无时无刻不保持美丽的形象用以魅惑男人,从未像今天这么狼狈难堪过。一时间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符潼却不愿与这刁蛮的公主多过纠缠,轻轻一扯慕容鸿,对司马道福略微躬身行礼,再无二话,转身便走。
慕容鸿对符潼自是无有不从,也不愿再同眼前这女郎争执,追着心上人去了。
慕容鸿追上符潼问道:“阿潼,我们去哪里?”
见符潼不说话,慕容鸿偷眼瞧去,看他眉头紧蹙,侧首望着自己,眼神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慕容鸿如今待符潼,仿佛着了魔一般,只觉得他愈冷愈艳,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让自己爱到心里。
他不说话,自然是自己随便胡诌个话题,无话找话。
“阿潼,承恩寺中牡丹名种开了好大一朵花,不如我陪你同观,你不是最喜画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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