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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像挤坏的水管随着翻出血肉的伤口喷溅出来。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前的脸。
那张苍白的面孔却缓缓的笑了。
“王弃,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永远都不可能爱这个世界。”
他浑身一震,面前清俊的脸扭曲成了青面獠牙的鬼,带着凶恶黑暗的气息。
茫然的目光环视一周,他发现,身侧全都是正对着自己的镜子。
原来,那个鬼是他自己吗。
……
“怎么样。”
楚意轻描淡写的收回目光:“发烧了。”
他将医药箱放好,又回头看了眼李清楷:“你替他清理了吗。”
李清楷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清理了。”
楚意不轻不淡的「哦」了一声,走到他跟前戳了戳他的胸口:“那还是这里的问题。”
王弃虽然看似变得内敛乖顺了不少,一副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样子,但其实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怕就怕人不是病的重,而是一副有病却还装作没病的样子。
楚意也知道王弃的一些相关资料。
在这之前,王弃所有扭曲的源头都是他幼年所遭遇的不幸。
可随着他长大,那些噩梦也逐步被他清理。
王弃对李清楷的执拗与依赖也是他心理扭曲的原因。
却不会把人往这么糟糕的方向发展。
楚意摸着下巴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
李清楷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回应,他拧着眉叫了一声:“楚意。”
对方浑身一抖,突然抬起头:“嗯……还是心理有问题。”
李清楷有些气又有些好笑。
“你站着都能睡着?”
楚意挑着眉梢瞥了他一眼。
“年纪大了,身体顶不住很正常。”
李清楷敲了敲烟盒,楚意抽走一根烟。
“昨天又去胡混了?”
楚意将烟叼进嘴里,抬起眼看他:“你不懂,这叫乐趣。”
李清楷没有理会,而是冷淡的说:“别在这里抽,看完了病就回去。”
楚意点烟的动作一顿,他拿下嘴里的烟转了个圈。
“卸磨杀驴,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他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一副被负心人伤了心的样子。
李清楷没理他,而是把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王弃。
初春的阳光带着丝丝凉意的春情。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铺洒进来,浅浅的温暖像一层绵软的薄毯覆盖在人的身上。
空旷的室内极为安静。
他走到床边,抬起王弃的手。
上面还带着他昨晚留下的牙印,混着淤血,伤口很深。
下一秒,被他抬起的手突然紧紧的握住他。
他抬起双眸,王弃睁着乌黑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我们把李明知杀了好不好。”
看着王弃脸上绽放的如罂粟一样艳丽妖冶的笑容。
他想,他知道让王弃缠在心里的噩梦是什么了。
……
一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蓬头垢面的缩着脖子,她好像害怕有人将她认出来,披头散发的挡着自己的脸。
门口的侍从有些犹豫要不要拦住这个一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一只白皙的手却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
“劳烦,三楼包厢。”
清和温润的嗓音让侍从眼睛一亮,不自觉的就弯下了九十度的腰。
“您请进。”
两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进入了这个富丽堂皇的会所。
要说以前,这里也是女人常常出入的地方,她会画着最精致的妆,穿着最昂贵的衣服,甚至从来就没有低过头走路。
可从刚刚的那一刻,女人就没有抬过头,缩着瘦弱的肩膀一动不动。
“您可以尝尝这里的茶,清香悠远,沁人心脾。”
女人从发丝中抬起半边眼睛,沙哑的声音一听就坏了嗓子。
“我喝过,这里最好的就是西湖龙井。”
对面的男人捏着茶杯笑了。
“我差点忘了,王夫人以前是这里的常客。”
是的,面前这个干瘦粗鄙的女人,就是之前被李清楷打断腿送出h市的王夫人。
“你找我做什么。”
女人当天被李清楷打断了腿,又被强行带上车。
只是在火车行驶到第二个站的时候,她就被一个人带了下去。
起先她以为是李清楷的人,要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做了她。
随后她看到一张白净俊秀的脸,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后就平复了下来。
于是,这么一躲,她就在h市躲了好几个月。
李明知看向女人,女人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猩红的双眼带着深埋的怨毒。
他轻轻的笑,像春风拂面。
“不知道王夫人对我当初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女人抬起头看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怎么会有人愿意放弃大好的日子,认下所有的罪来洗脱王闫的罪名。
李明知的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呢。”
女人瞬间就被戳到了痛点。
她死死地握着拳,虽然不想承认,但当她走入绝境的时候,是对方在半路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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