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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没真才实学呗。方才苍山派的人不是已经说了,他只会一些民间拳法。”
“可他刚才那招……”
“他和凌陆舟是不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看似突然实则早有防备?”
众侠士议论了一阵,都认为无论迟肆是家传武学还是在外拜师,已经消亡的门派和唯一留存的弟子,在江湖上翻不起任何风浪。
听到众人的高谈阔论,迟肆笑得都有些无可奈何。
“我脾气好,你们在我面前这样说说也就算了。要是以后再遇见有人说自己是玉泉派的,可要当心着点。遇上脾气不好的,敢这样不恭不敬大放厥词,祖坟都给你们刨咯。”
他这番言辞粗鄙的善意提醒并未得到大家重视。
只是过了这么一小会,听说了他的身世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恍然大悟,凌陆舟方才那般举动的真正意图。
难怪凌陆舟不打算再从中作梗,原来已是功成身退。
连同武林盟主在内,台上所有能定夺江湖大事的泰山北斗们,此刻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彼此各怀心事,却谁也不敢当先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那句话。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目空一切的杨辉羽,也稍微坐直了身,饶有兴趣地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殿中风向,在一半茫然不知所以,一半各怀鬼胎中骤然转变,虚假安定的平衡摇摇欲碎,狂风暴雨一触即发。
悠远的钟声撞破平静,日光当头,在日晷上留下时间的印记。
雷厉行清了清嗓,以“正午已到,请各位英雄前往膳堂用饭”为台阶,扔下一句“道藏一事容后再议”,暂时中断了这场大会。
各路豪侠也正有此意,在诡谲静寂的气氛中匆忙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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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聚于迟肆卧房,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谢观柏仍未明白,为何凌陆舟退入人群之后,殿内的气氛却比他几次找茬挑事时更为紧张。
而师兄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唯独迟肆还和往常一样,笑得又闲又痞。
他怕打扰了那几人,不敢高声喧哗,只能站到迟肆旁边找他聊天。
迟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为何其余三人如此严肃。
天又没塌,而且就算天塌了他也能撑起来,有什么可担忧的。
谢观柏在武林大会上站了整整一上午也找不到人说话,憋了一肚子的心得体会,迫不及待要找人分享。
“那个凌陆舟真不是个东西。”他气地鼓起了腮帮子。
谢观河去找迟肆的时候他也在,道藏一事他全程参与。
道藏没被人偷换过,迟肆将道藏交给师兄交得喜气洋洋。
他几次都想站出来帮师兄作证,可他人微言轻只能站在后排人堆里,压根没个说话的份。
“幸好有六叔在,压得住他们。”闪光的眼神中写满对瑶山派长老的敬重和羡慕,志气满满朝迟肆道:“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像六叔那样,威震四海的名侠。”
他学着瑶山长老的样子,抬首提胸趾高气扬:“我瑶山就是这般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意气风发的圆脸上还留有稚气尚存的天真可爱。
“你这脸太圆,不适合胡子。”迟肆取笑着和他玩闹了几句,他俩越说声音越大,惊扰了他人。
文静狠狠瞪了迟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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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广告时间:关于迟肆的师门,玉泉派的详情,在我另一本书《龙傲天,离我远点》里面。
老四的师兄弟们非常凶残(不是……)
第57章
刚知道徐行就是传言中的迟肆时,文静有过片刻惊讶,但转念便明白了齐季的用心良苦。
“迟肆”这名字确实不该随意告诉他人,而现在他即将面临的麻烦,比她能预料的要大得多。
有什么笑不出来的。迟肆本想这么说,却惧怕她魔音贯耳的喋喋叨念,不敢顶嘴,只能以痞气十足的怡然笑容,表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满不在乎。
文静本是见不得这股流里流气,但一想到他大难临头却仍然镇静自若——至少这孩子的心胸豁达。
这么一想,也不怎么生气,只能重重叹气。
“到底怎么了?”谢观柏还是没想通,“怎么最后大家的表情都那么奇怪?”
他细细一回想,众人看迟肆的眼光,像那什么……对,像狼群看羊一般充斥着不怀好意的血红。
这么一细思,倒也琢磨出几分不对劲。
只是他仍是未想通,凌陆舟最后的举动到底意欲何为。
文静并未回话,再次重叹一声,弄的谢观柏更加莫名其妙。
过了片刻,抱臂倚窗的齐季缓缓问道:“老四,你有什么打算。”
啊?
迟肆一愣,感觉自己比初入江湖的谢观柏还要懵懂。
齐季也没管他是真的不知还是装疯卖傻,转头问向谢观柏:“如果世间有一个无主的宝藏,既是一本绝世武学,又能让人长生不老,你说那些人会怎么样。”
这不就是说的道藏嘛,谢观柏心道,正准备说两句,忽然脑中念头一闪。
不对啊。
那本道藏是假的。
是迟肆随便写了个什么东西,骗人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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