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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肆思忖片刻,觉得这事似乎不宜再提。
另一件事他有些好奇:“以前那个贵妃,如今哪去了?”
还有老皇帝的那一大堆后宫妃嫔。
“遣出宫了。官家里出来的大多回了娘家。无家可归的,可能去了庙里?”
都是内侍总管在负责打理,杨闻拓没过问过这些人的去向。
“怎么,国师有什么想法?”他调谑逗弄,“贵妃娘娘可有大衍第一美人之称。”
“我对她能有什么想法?”迟肆不屑轻嗤,“她还没我长的好看。”
如今他才是魅惑了圣心的大衍朝第一美人。
“是他对我有想法。当时我住在宫里,她来找我,要我帮他生儿子。”
杨闻拓一怔。
“那你帮他生了吗?”
迟肆一愣,随即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没等对方反应,他拉过肌骨匀称的劲瘦手臂,把人拖入小巷内阴影处,将冰冷手腕反扭在身后:“你现在宠幸我,我这个皇后娘娘帮圣上想办法。”
现在?这个地方?
杨闻拓惊得目瞪口呆。
“老四……”清润语言无奈又好笑。
两道影子缠绵相拥,声色绮靡。
星火瞬间灼燃,眼看就要燎原。
“老四……”水润嗓音沙哑,隐含刻意点火的挑拨,说着冰冷的引诱,“……回家再说。”
迟肆紧扭着清瘦手臂,紧贴着让对方感受他自己做的好事。
眼光凶狠吐息粗沉,磨牙凿齿却又无可奈可。
“晚上?”
他都饿了几天了。
近在咫尺却又不能入口的珍肴,眼中澄澈诱惑看的人难以自抑:“明日还要早起。”
迟肆感觉自己快要被饥火怨意焚成灰烬。
远处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只能悻悻将人放开。
昂然挺立的酷刑下早了没了兴致再逛街。
二人回了侯府,没过多久暮色降临,袅袅炊烟。
朔方侯为帝王和国师分别安排了两个住处。
杨闻拓从小居住于此,内院有自己的卧室。即便离家几年也一直给他留着,里面摆设没人动,都是他幼年时的模样。
国师是外人,自然不方便入住内院,被安排在客苑的贵客居所。
糟了白眼还不算,齐家人根本没把他当上门赘婿。
齐侯还说着国师位高权重,在院外加派了重兵把守。
朔方侯虽听过下凡真仙之名,但远离京城,没见过这位真仙的能耐。
凭几十个凡人守卫,就妄想软禁他?
国师陪着祥渊帝回母族省亲,行程不怎么愉快。
夜凉如水疏星断河,却无佳人在侧,孤影寂寥。
迟肆心念一动掐了个法诀,身形一晃瞬间移动到阿季房间,本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房中无人。
感受到屋外院中两个人的气息,他悄然无声走到隐蔽处。
月色流光下,一高一低两个瘦削身影透照在石板上,被草木疏影遮了些斑驳,有一股浓烈肃杀凉意。
“国宴上的事我听说了。”朔方侯声音凛冽,古井无波的语调却似乎含了些隐怒,“你为何不封那几家贵女为妃?”
“要维持朝中安稳,继续得到几大世族的支持,联姻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杨闻拓眼眸低垂,不声不响。
她又继续道:“此前你还是临渊王的时候,我要给你安排联姻你不愿意,说为时尚早,我也不勉强。”
“如今你登上帝位,还不封后纳妃?往后子嗣怎么办?王位谁来继承?”
隐怒冷音顿了几息,又继续道:“四妹天姿国色又天真烂漫,自小长在家中最受大家喜爱。可我们还是忍痛将她嫁入帝王家,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你可知为何?”
“她不顾自己性命,生下了你,你又知为何?”
杨闻拓唇线紧抿,声音低冷:“知道。”
“你既然心里有数,为何不早日纳妃,诞下龙子,好让齐家的权势长久稳固?”
见对方沉默不语,她轻微一叹:“你封几个大世族的女子为妃,只要诞下龙子,后宫不乱,往后想独宠谁都随你。”
“凡事大局为重。你回京之后,找个合适的人把皇后立了,后位不能一直空悬,储君之位也不能一直空着。”
杨闻拓沉默了几息,低声道:“做不到。”
“做不到?”朔方侯冷笑,“你如今身为九五之尊,立后封妃天经地义,有何做不到?”
她顿了顿:“朝中传闻我也听说了。如今大衍朝皇室虽然还姓杨,但实际掌权者已经成了别人。”
“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群臣都在私下说什么吗?”凤目微挑,闪过冷冽锋光,“说你以身侍奉,靠着美色讨取国师欢心,才坐上了龙椅。”
“是不是真的?”
“阿季,”朔方侯正色厉言,“你自己给我说说,朝堂之上,到底是你这个皇帝说了算,还是那个国师说了算?”
寒凉语气冻了一层厚厚冰霜:“如今的大衍朝,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国事他说了算,”迟肆倏然从角落阴影处走出,“后宫的事情,我说了算。”
俊艳双眸皱出一抹竖痕,上扬嘴角挂着令人莫名生寒的一抹阴怨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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