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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桃说给敖凛听, 更是在提醒自己。
他心情不佳的时候, 往往下手没轻没重。现在的敖凛没有记忆, 难免会被他吓到。
“不懂事……”敖凛恍惚了一阵,忽然想笑,原来他吞了祸难,在应桃这里不过是一句“不懂事”。
他在应桃臂膀间猛得挣扎起来。
龙想要下去,应桃却加快脚步,上楼推开卧室门,单手将龙摁在床/上。
“滚出去!”敖凛大喘着气,只要一看见这人平淡的神情,他就眼圈发红,喉咙倒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滚啊!”
应桃单膝压在床单上,把炸毛的龙带进怀里。
那动作说不出的亲密和怜爱,让敖凛愣了一瞬。
应桃语气温和:“你最好别忤逆我。”
敖凛都气笑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哪敢忤逆你?”
应桃捏着他下颌,强硬地抬起来打量,小龙眼眶红红的,倔强翻起眼睛故意不看自己。
应桃轻声说:“叛逆期还没过?你闹脾气归闹,拿自己威胁我大可不必,回头吃苦的是你自己。”
他这样居高临下的说教口吻彻底点燃了敖凛。
敖凛跪坐在被子里发抖,捂着剧痛的腹部,却作出讥讽的表情,“你没资格管我!真可怜,给你一点回应……你就开始自欺欺人了。应桃,做龙侍就要有龙侍的样子,找不清自己的定位,我可以随时换人。”
他在“应桃”上重重咬字,提醒对方现在的身份。
可他不知道,挑战一个陈年老妖怪的权威,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应桃轻启唇缝,在他耳畔绵柔地说:“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不在乎你的回应,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罢,都可以。但你要是敢和别人搅在一起,我便打断你的腿,捆起来……”
敖凛汗毛倒竖,脊背窜上一股透彻的凉意。
应桃抚摸他的脸颊,眼神怜惜:“……日日疼爱你,直到你开口求我为止。”
他又笑了下,“不过求我也没用。”
对待不听话的龙,他会不择手段,给予彻底的教育。恐惧,害怕,后悔……如果不能把这些东西深深刻进龙的骨髓,不长记性的龙下次肯定会再犯。
与其看着敖凛被其他妖怪啃食得残破不堪,可怜兮兮地连着龙角腐烂。不如由他亲手烹饪,鲜甜味美,连汤一滴不剩地吞下去……
还能成全小凛一片孝心。
两全其美。
应桃站起身,手中幻化出一道十二节长鞭。
鞭子粗韧修长,颜色浓黑,曾经浸泡过无数妖怪的血,腥煞气息浓烈冲天,此刻却像一只被剥了皮的蛇,温顺地垂在他手心。
敖凛肩头抖动,恶狠狠说:“来啊!拿鞭子抽我啊!”
他左掌心燃起三昧真火,右手捏一道九天雷诀,全身紧绷准备随时应战。
应桃垂眸笑道:“我怎么舍得呢。况且鞭子算个什么玩意,能让你出血的只有我。”
敖凛颤着唇,心中大骂:什么温柔善良小妖怪都是骗人的!只有变态老偏执狂!
美色误人啊!
打是打不过的,更何况祸难在他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啃噬他的心肝脾肺,他尚且自顾不暇,根本发挥不出正常实力。
所以……
敖凛咬紧唇,飞快地瞟一眼窗户。
如果他跑去火车站办临时身份证然后坐高铁去东海躲十天半个月,应该可以!
思及此,敖凛偷偷用两指猛按自己腹部,脸色瞬间苍白,食道翻涌起一大股腥甜,紧接着冲出喉咙,“咳咳咳……”
应桃面色一变,不由得靠过来,把他拽进胸膛,大手覆盖上去给他轻轻揉起肚子。
敖凛一声咳血接着一声哽咽,听得人揪心不已。
应桃叹息道:“你要是乖一点,总不至于这么难受。”
敖凛脑袋抵在应桃颈窝,右手悄悄穿到后面,刻意委屈地嗫嚅:“……你跟我吵架,又不管我。”
应桃无奈道:“我管。”
敖凛软软哼唧一声,脆弱地依赖过去。
应桃正想放下鞭子,躲在他背后蓄势待发的手突然扬起掌风,拍向他背心处。
“定身!”敖凛一击得手,迅速脱离他的桎梏,穿上鞋子和他隔着床得意对望。
应桃被他的定身诀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敖凛终于出了口恶气,千年的老妖怪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偷袭了?
敖凛翻墙倒柜找出证件,准备要走,但总觉得不解气,又退后两步回来,从上到下打量着应桃,想报复他一下。
得让他丢丑!
敖凛找了根马克笔,想给老妖精漂亮的脸蛋留下点纪念品。
“准备写什么?”
敖凛想到自己要自由了,下意识高兴答:“敖凛到此一游。”
嗯?!谁在说话?
下一秒,他就被夺了马克笔,按在床脚五花大绑,动作快到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显然对方手法娴熟,坏事没少干。
应桃仔仔细细将鞭子打了个蝴蝶结,把敖凛系住。
敖凛满眼惊慌,看向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双手:“你不是被我定住了吗?放开我!”
差一点他就自由了。
应桃捏捏他气到鼓起来的脸肉,同情地问:“你的定身诀是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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