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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黎明瑾跟着黎成石和姜芷云从吃完饭就离开,到现在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接近两个时辰。
白秀荷和黎草叶他们早就已经回家了,黎明瑾看到院子里忙活的大伯娘,想到了唐堂表哥,他兴冲冲的地跑去了黎二爷家院子。
黎家左厢,姜芷云拉着黎成石进屋关门,轻言细语地问他:“石哥,你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在担心什么?”
如果刚才黎成石没有说那句回家之后同她说,姜芷云不会问,既然黎成石说了,那他就肯定是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回家了没有外人在,黎成石说道:“芸娘,我在想咱们瑾哥儿昨晚的这个梦。”
姜芷云不解:“瑾哥儿梦里的事不是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吗?”
黎成石压低声音把他听到那个人的话大致说了出来:“芸娘,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瑾哥儿做梦,要么是有好事发生,要么就是出了问题。”
“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今天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不是出问题,那就应该是有好事发生。”
“结合我离开时无意中听到的话,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人是新知县的家仆,那封家书是新知县家里人写给他,告诉他夫人怀孕这件事,如果知县大人听到家仆说找回信和我有关系,会不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新知县上任,对我们整个县衙的差役来说都不是好事,我们不知道新知县会不会选我们中的人施下马威。”
这是黎成石这一次沐修回来后,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说起他在县衙的公事,姜芷云也是现在才知道本县的知县会发生变化。
她既能理解相公作为县衙差役对新知县的担忧,还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想这件事。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用在地方父母官的知县身上也合适,不同的知县会有不同的行事习惯,老百姓不求遇上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只要不是个为了圈钱败坏良心的就行。
上一任知县在任期对当地百姓挺不错的,不贪污腐败,做事公正廉明没什么冤假错案,还关心农事民生,在任六年两次大考评都是上,抓住机会提升品级离开了昌平县。
黎成石见姜芷云听他说了知县有变动之后也变得忧心忡忡地,宽慰她道:“根据我们县衙众人的猜测,能够过来昌平县的都是想要往上走的大人,他们为了政绩都会好好做事,不会是大贪官,芸娘你不用担心。”
姜芷云没那么容易被他忽悠过去:“你让我怎么不担心,石哥你回来的路上一直皱着眉,肯定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真不是什么大事。”黎成石有些后悔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想这件事,让姜芷云误会了。
“我只是担心那人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新知县,大人会不会误会我善于钻营,到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烧在我身上。”
“当然很有可能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新知县大人,毕竟把包袱差点弄丢是他做错了事,告诉大人他是给自己找骂。”
包袱里的东西不贵重,就是一身衣服加一封信,像这种直接让家里下人送家信的,不是官家的公文,里面没有机密也不是托别人送信,有些人家不会把信封好,直接写好了内容就塞进信封里。
去年黎成石就见过前知县处理因为信没封,送信的人找人模仿笔记骗走写信人家财的案子。
如果黎成石提前打开包袱看到了信里的内容,肯定就会知道这封信是新上任知县的家人写给他的,说不定他就此联合茶棚老板做一场戏,演给新知县看。
黎成石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当时那人打开包袱后拿出来的信有没有封口,如果有那还好,如果没有那就比较麻烦了。
后面的想法黎成石没有说出来,姜芷云一个妇道人家对家长里短的弯弯绕绕清楚,外面那些事她就没那么了解了。
所以,她听了自家相公的话很是不解:“我们是帮他的忙找回了包袱,怎么还能怪我们?”
黎成石摇头:“不是怪我们,只是我习惯了在外面做事多想想,听到了那个人的话我自己想了这么多。”
见姜芷云皱着眉头还在想,黎成石打开房门:“别想这么多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说不定是我听错了,这人和新知县没关系。我好像听到了康儿的哭声,咱们去看看他是不是饿了。”
姜芷云把担忧埋在心底,跟着黎成石一起出门,她好像也听到了黎明康的哭声,他们出去这么久康儿应该是饿了。
这时,县衙附近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那个丢了包袱的人一熘烟跑进客栈,通过信物找到他家少爷。
坐在窗户前看着县衙大门的青年听到敲门声,站起来看向来人:“福临,你怎么来了?”
“三少爷,您看了这封家书就知道了。”送信的福临毕恭毕敬地把保存完好的家书奉上。
这个青年是京城吏部侍郎赵大人的三子赵承泽,正是过来上任的新知县,他和以往的知县不同,他是上一届科举的三甲进士,在赵大人的运作下他不需要去更偏僻的地方混资历,直接被派来做昌平县的知县,从七品官开始做起。
这封家书的内容是赵夫人提笔书写的,内容只有一个,告诉赵承泽他的妻子怀孕了,不能立马出发随他上任,需要等怀稳之后天气转暖,看情况是留在京城养胎还是到昌平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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