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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我……”黎明春慌乱地看了眼姜芷芸,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绣的东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在想要怎么绣这个牡丹。”
最近她们两姐妹在学着绣比较复杂的花朵,花瓣、花蕊、花茎都有不同绣法,配色也不全相同,为了锻炼两姐妹的能力,姜芷芸让她们两人把自己想怎么配色,以后她们嫁出去总要自己一个人做主绣东西,她教得了一时,教不了一世。
“上午你已经说了这个牡丹的配色,当时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就照那样绣,你现在是有了新的想法了,说出来三婶帮你看看?”姜芷芸笑了笑,“或者你遇到了什么别的困难?”
黎明春没话说了,她这会儿连自己上午想了些配色都忘了,哪里还有什么新的想法,她是在想弟弟黎明才的事。
姜芷芸见她抿着嘴不说话仔细观察了她一番,看着她的神情中并没有什么伤心、难受的样子,不太像是同白晨有了别扭,反而像是在担心别的事,叹口气决定还是暂时不问。
黎明春这会儿已经十三岁是个大姑娘了,不用事事都他们这些长辈操心,况且她只是春丫头的婶娘,不是娘,有些话确实不太好说。
黎明夏看着这一幕心里着急,她二姐到底是咋的了,不管她还是三婶问,她都心不在焉不说话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黎家院子外面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有人在没,黎家有人在没?”
黎老太刚从后面出来,她中午眯了会就去后院看着她养的鸡了,这会儿正准备挑豆子,把生了虫的挑出来喂鸡。
听着有人喊,黎老太皱着眉头走上前去问:“外面是谁啊,有啥事?”
外面那人的声音她不熟悉,不像是上河村的,黎老太没有轻易开门,就在门后通过门缝往外看,确实是她不认识的一个人。
“我是李家村那边的人,你们黎家的小孩在我们那边吓着了,一直跟在李癞子媳妇后面喊娘,你们来个人跟着我们过去接孩子吧。”来的那人听见了黎家院子有人回应,赶紧说道。
说起来那孩子看着挺可怜的,在他娘也就是李癞子媳妇李钱氏出血后就吓得直哭,问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家在上河村黎家,族长就赶紧让他过来喊孩子的家人过去把孩子给接走,省得在他们李家村出了事怪到他们头上来。
黎老太一听这话,手一抖,赶紧打开院门:“咋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孩子怎么会跑那么远去,还被吓到了,后生你把话说清楚。”
李家村过来的这年轻人看这黎老太这着急的模样,确定她就是那小孩的家人后,把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最开始发生了什么大家不太清楚,总之有人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李癞子从他家那个茅草屋冲出来,扬手似乎准备对着黎家的那个孩子打下去。
李癞子新娶的媳妇李钱氏是孩子的娘,她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她冲上前抱住了李癞子的腰腿,拦了他一下。
就这一下的功夫,这小孩就趁机跑了出去,躲在旁边的房子后面远远地看着。
李癞子没有打到人,他就同李钱氏两人掐了起来,说是掐了起来,实际上应该是李癞子单方面打李钱氏,李钱氏不傻自然要躲,两人在他们那个破院子里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估计是李钱氏脚下打滑了,她一个趔趄往前扑去,摔在了地上,裤子瞬间就见了红。
裤子见红,很大可能是女人家的月事来了,但是李钱氏显然不是,她捂着肚子一个劲地喊痛,李癞子看她那样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下手打人,毕竟是他花了钱娶回来的媳妇,把人打坏了不划算。
不过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额婆子媳妇看出来了事情不对劲,有人赶紧问李钱氏是不是月事来了,日子对不对。
钱杏花这时候肚子痛得厉害,她以前有过一次孩子流掉的经历,这个痛的感觉同当时孩子流掉时的感觉很像,她白着脸捂着肚子没有算日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不是月事,我这个月还没有来。”
不是月事来了,有经验的婆子媳妇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钱氏双腿间的湿濡,指着发愣的李癞子:“李癞子你还傻着干啥,你媳妇怕是被你给打流产了,你个二愣子,还不赶紧去喊郎中来看看你媳妇,你想不想要儿子了!”
李癞子的身子一抖,他脑子只有最后那一句话:儿子!儿子!!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他当然想要儿子了!顾不得钱杏花还躺在地上,李癞子一个箭步冲出去找大夫,嘴唇都在哆嗦着,他儿子、他的儿子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李癞子跑出去了,李癞子娘没在家,大家看着在地上躺着都痛得仿佛说不出话的钱杏花,把不准要不要过去帮忙扶她进屋。
躲在远处的黎明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就看到他娘被那个长得丑的男人给打了,还打出了血,看得他特别害怕,这附近没有一个他熟悉甚至认识的人,他一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黎明才这一哭,围着钱杏花的人才注意到还有这个小孩在,钱杏花这时候已经疼得没心思管儿子了,听着黎明才的哭声她只往那边看了几眼,张不开嘴说什么。
到这时,钱杏花的事已经惊动了李家村的村长,也就是他们李族人的族长,事关族中子嗣问题,他听到了消息就赶紧到李癞子也就是钱杏花这边看看情况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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