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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瑾听了邱嬷嬷的解释惊讶极了:“殿试不是在皇宫里吗,他们中午怎么会吃不了东西?”
邱嬷嬷眼皮子都不抬地接着说:“不仅吃不了东西,连水都不敢多喝两口。”
“不会吧。”黎明瑾觉得邱嬷嬷在逗他开心。
“你想想,他们这是在御前考试,没有茅房、恭桶,水不能多喝,润润嗓子就行,东西不能多吃,只要保证不会饿到影响做文章就行,不然喝多了、吃多了,想要大解或者小解怎么办?”邱嬷嬷看着黎明瑾一脸很难接受的样子,继续问他,“在皇上跟前放个屁你想想会怎么样?都一路读书考到殿试了,要是因为这些原因名次掉到三甲,冤不冤?”
黎明瑾恍惚间突然想到他听过的另外一个词——屎戳子。
这个词的意思是考生在白天答题的时候上茅房,他们试卷最上面就会盖上一个黑色的印记。
原本这个印记只是为了记录考生在考棚里做了什么,但是因为考官们觉得一个黑漆漆的印记看着恶心,还有画面感,会直接对盖了这个印记的考卷心有芥蒂,就算内容写得好也很难取中。
在寻常考试中只有想大解的时候必须憋着,小解和放屁不用在乎那么多,然而到了殿试就更要注意了,只要是有失仪态的事都不能做,因为可能会让皇帝不舒坦。
黎明瑾对这些读书人考试时奇奇怪怪的规矩很无语,从某种程度说,读书人好像成了话本中描述的仙女一样,喝点花露就管饱。
明白了邱嬷嬷为什么要拉着他从上午就开始整治晚上的饭菜,黎明瑾想着白志文在殿试中既要承受来自皇帝的压力,还要忍着各种身体的需求和不适,很是心疼,就认真地做起菜来。
其实殿试也没有黎明瑾想的那么难,因为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陪着这些考生一直写答卷,他老人家就在最开始过来说了两句鼓励、看好的话,看着侍从们把他今天早上才最终确定考题的考卷发放下去,再等着这些学子们提笔做一会儿题,就走了。
皇帝走了,殿内还留着几位皇子,他们要代替皇帝监督这些学子们作答,其中一位就是被白志文他们救下来的六皇子。
之前礼部的官员再三叮嘱这些学子们在,大殿上不能抬头见天颜,就算是皇上走了他们也不能表现随意,所以不管是埋头书写的白志文和黎明德,还是以前见过严公子的学子们都没有发现坐在上位的人里有一个他们认识的人。
学子们不能抬头,皇子们却是可以的到下面来熘达熘达的,六皇子不动色地看了白志文和黎明德的部分文章,暗自点头。
他也看了别的他之前或觉得有学识、或不认识的学子,发现他们都写得不错,看来会试弄了个第二轮,还真是把有些妄图鱼目混珠的人踢下去了。
六皇子等几位皇子也就只在中途下去看了一次,很快就上来了,他们的出现给不少学子带来了压力,不过大家都是经历了两轮会试的人,心态很快就稳了下来,继续作答,没有乱了他们自己的节奏。
在这种紧张、决定命运的时刻,全身心都放在怎么写文章上去了,其实白志文他们没有怎么感觉到饿或者渴。
一直到文章写完了,也小心翼翼地誊抄完成,白志文才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都快到殿试结束的时辰。
紧接着,渴和饿的感觉才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冒出,迎风长大,他忍着不舒服把桌上的茶水三两口喝掉,等着殿试结束回去。
殿试结束之时,皇上再度出现了一下,表达了他对在场各位学子的重视,然后就放他们离开皇宫。
皇宫外,各家接人的马车已经一字排开,黎明瑾他们的马车自然也在这里面,他们的马车依旧是当初上京买的那一辆,同其他人的马车一对比,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破旧。
破旧有破旧的好处,白志文和黎明德一出皇宫就看到了他们的马车,直接走过来。
而有些人到京城了之后置办了京城这边流行的新马车,让考完出来饥肠辘辘、脑子发昏的学子们难以区分。
在此时的马车上,有温度刚刚好的茶水,还有黎明瑾他们才做出来的酥软糕点。
白志文和黎明德两人都饿坏了,上了马车后顾不得形象立马两眼放光地就着茶水吃了一小碟糕点,口渴和饥饿的感觉才勉强下去了些。
黎明瑾看着他们那样,又心疼又有些想笑:“别人都说殿试如何如何,经历才知道殿试是这样的,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要我说实在太惨了些!”
“嘘。”白志文看向黎明瑾,“这些话别在这边说。”
黎明瑾了然,做了个闭嘴的表情:“好好好,我知道了,今天我和嬷嬷、大嫂一起,从上午就在灶房里忙活,给你们整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咱们快回去吧。”
黎明瑾出来接人,白婷和邱嬷嬷还在家里忙活着饭菜最后那点活,等他们一会儿回去了就能立马吃上热乎的饭菜。
殿试虽然只有一天,但是消耗的精力、心力比会试的一天多得多,白志文和黎明德回家饱餐了一顿之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
殿试之后他们就彻底放松了,章老先生那边也传来话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等着殿试的结果出来。
自从去年底到了京城之后,白志文和黎明德就全心全意扑在了准备会试和殿试中,没有机会带着家里人好好逛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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