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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瑾脱力地坐在地上,饥饿、疲惫和虚弱的感觉让他几乎抬不起胳膊,连唿吸都觉得是负担。
另外三人和他差不多,只有白婷稍微好一点,她在这之前没有生病,从小又经常干活,坐了一会儿后稍微有了点力气。
在地上不知道多久,黎明瑾的耳朵听到了外面金人追击的脚步声,但是他的大脑好像将他的思维剥离了一样,他没有心思去担心外面那些金人会不会发现他们就藏在这里,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可能是在漆黑的山洞中待了一会儿,静安公主和白婷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透过浓厚叶片间隙照进来的点点光线,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紧张。
金人的脚步渐渐逼近,这些金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们停在了江夫郎刚才摔了一跤的地方,一个个叽叽咕咕地讨论着。
江夫郎、白婷和静安公主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唿吸。
静安公主能够听懂部分金人的话,她听着那些金人在争论他们应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他们在说江夫郎摔了的那个位置前方,有两条看上去比较适合跑路的路线。
听着听着,静安公主现在脑子有一些空白,她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走在路上有没有留下脚印。
实际上他们的运气很好,因为黎明瑾发现了这个隐蔽的山洞,他们根本没有选择那两条可以作为逃跑路线中的任何一条。
而且黎明瑾带着他们刚才走过的地面上全都覆盖着落叶,不是泥,不容易留下脚印,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他们走过的那些落叶要稍微碎一点点。
可惜这几个追出来的金人大大咧咧,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旁边有稍微碎一点的落叶,更关注江夫郎摔倒的位置前方,尤其在发现了前方有黎明瑾和白婷先跑过去的几个脚印后。
这些金人立马确定黎明瑾他们就是往前跑了,可惜再往前的路面落叶多一些,不好分辨他们具体跑的哪条路,所以金人们在经过了一番商讨后,决定兵分两路追上去。
等到金人的脚步声渐渐跑远,静安公主才大口地唿出一口气,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膛都要被憋坏了,要是金人再晚一点走,说不准她憋不住大口唿出气被金人发现。
江夫郎神情有些恍惚,他看了眼山洞外面,嘴里嘟哝了一句:“走了走了,总算走了……”
然后,江夫郎把脸埋在了膝盖间,肩膀微微耸动,隐隐有啜泣声从他的那边传来,在安静的山洞中虽然小声,但是很醒目。
黎明瑾靠在山洞壁上,一点反应没有,白婷和江夫郎不熟悉,她看了眼江夫郎没有动。
静安公主面无表情地看了江夫郎一眼,神情十分复杂,她动了动嘴皮,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在刚才,这座山的山脚,一个穿着明黄色内衫的男子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肩膀上有一道新鲜刀伤的侍卫:“废物,让你去带人,你就是这样带人的?”
“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跪在地上的侍卫肩膀因为这一脚又流了血出来,他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男子正是当朝太子,他在面对着自己这些亲卫时,脸上没有平时的和善笑容,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够滴下水。
今天早上他专程乔装打扮了一通从宫里出来,就是为了带走之前听了他墙角的江夫郎,没想到刚到山脚下马车坏了,更气人的是他下马车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把脚给扭了阵阵钻心的痛,没法骑马上山。
在这没有人烟的山里,他只能留下几个人在身边保护自己,派了剩下的人去同金人约定好的地方把江夫郎给带出来。
过来之前,太子同金人的首领商量好了可以将江夫郎,但是他派出去的亲卫却没有把人带走,还同那些野蛮人打了一架。
闭眼急促地唿吸了几下,太子再睁眼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他看着一向办事牢靠的亲卫,问道:“说吧,你们当时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侍卫将他们同金人的对话一一道来,末了,他没忍住很奇怪地说了一句:“殿下,不是属下推脱责任,在面对那些金人时,我心里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地冒出了一股火气,很想拔剑把那些金人都给杀掉。”
“孤知道了,你回去后自己领罚。”太子的眼中划过一抹不解。
按理说这个侍卫不是那种做事浮躁的人,难道说金人研究出来了什么新药,可以影响人的情绪?让人更加易怒暴躁?
就在这时,安静的山上远远地传来了一声金人的喊叫,太子身边懂得金国话的人神色一惊,附在太子耳边说:“殿下,刚才山上的金人好像在说他们绑的人跑了。”
“什么!”太子脸色大变,刚才传来的那声喊叫还算清晰,他相信身边那人不至于听错。
不是说就抓了静安和江夫郎两人吗,就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在金人的看管下逃得出去。
还跪在地上的侍卫说:“殿下,我们要不要趁机山上去搜寻一番,说不准能够找到他们。”
太子思索片刻,拍板:“好,你们到山上去找人,如果找到了这一次不用受罚,其他的人堵住下山的点,如果他们跑下来了,不管是谁,都没必要留活口!”
静安公主是六皇子的姐姐,纯贵妃的女儿,颇受皇帝喜爱,是太子同父异母、有竞争关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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