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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懿微微垂着眸子,她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悲伤,把唐书怀在启国过得日子给太后说了一遍,又感叹道:“他本可以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闯出一番事业,但是落得如今这个局面,您说可惜不可惜。”
太后动容了,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叹气,道:“可惜啊……大家都是可怜人,都是身不由己,那就让千殇好好对他,大不了,以后找个机会还了唐书怀的自由身,让他留在虞国发挥他的才学也是好的。”
“只可惜……”太后说着忽然顿住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苏城懿,知道自己不该说起此事。
苏城懿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太后想说什么,又怕自己难过才闭上嘴不说了,她叹了叹气,说:“只可惜岁岁远在北漠大燕,也不知道那圣子对岁岁好不好,岁岁的身子骨弱,要细心调理,燕国天气极端,要么极热要么极寒,岁岁怕是……受不住呀。”
苏城懿心里日日念着她的小儿子,在寺庙里带发修行的这十八年,她每时每刻都在为宫里的亲人祝祷祈福,尤其是韩千追,一生下来就离开了她,还被当做公主养大,身体也不好,苏城懿算是操碎了心。
彼时,在遥远的燕国,被苏城懿记挂着的韩千追已经被呼延真带到了景和园避暑。
景和园是燕国皇室专属的避暑胜地,燕国夏日炎炎热得让人受不住,景和园内有一方湖泊,消暑散热,燕国先祖便让人在这里修了一座庄园供皇室避暑。
“殿下,这燕国可真有钱,连避暑的庄园都修的这么大,那湖中央还有个小院子呢!”兰珞初来景和园,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她年纪比较小,性格又活泼,说起话来时长不过脑子,有什么便说什么。
韩千追平日里也惯着兰珞,才叫她养成了这个坏毛病,他常常担忧兰珞这张嘴会给她自己惹来麻烦,说了很多次,都已经改不过来了。
“确实新奇,我都没见过。”韩千追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轻笑道,“等会儿我们去问问圣子,看看那湖心的小院子是谁在住,能不能去看看怎么样?。”
兰珞高兴极了,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陪着韩千追逛景和园。
景和园里种满了夏日盛放的花朵,韩千追很喜欢花,有许多花都是他没见过的,他沉浸在奇花异草当中,没注意到前方也有人在欣赏花朵,几个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韩千追踉跄了几步,幸好被兰珞扶着才没摔在地上。
“谁啊?没长眼睛吗?撞到了我们贺兰少爷还不赶紧跪下来道歉!不要命吗?”韩千追还没来得及道歉,他猛的被人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耳边还传来尖锐的责骂声。
兰珞也怒了,她扶着韩千追也开始骂了起来:“你谁啊,知不知道你们撞得是谁?”
韩千追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赶忙扯了扯兰珞的胳膊,让她不要和别人争吵,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福,你别闹了,我想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一道温润的男声流进韩千追的耳朵里,让韩千追听上去好受了许多。
被唤作阿福的小厮还是有些气不过,贺兰少爷,阴阳怪气道:“贺兰少爷就是心好,您身子弱,被他们撞坏了可怎么得了,他们赔得起吗?”
兰珞越听越气,一叉腰跟着就想骂,但韩千追又重重的扯了扯她的胳膊,她才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阿福一眼。
韩千追缓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抱歉,刚刚赏花赏的太入迷了,撞到你们了,你们没事吧。”
贺兰少爷还没开口说话,阿福倒是先开口了:“你说有没有事,你是哪家的少爷,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谁请你来景和园的,真是的,把我们少爷撞坏了怎么办?”
“谁请来的?自然是圣子殿下请来的!你说谁请来的?”兰珞气得不行,直接怼了起来。
说起圣子,贺兰少爷这才细细打量起韩千追来,他微微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即又展露出温和的笑容。
“啊,这位就是虞国来的圣子妃的吧,失敬失敬,还望圣子妃不要见怪,阿福被我惯坏了,说话没规没矩的。”贺兰少爷向韩千追鞠躬行礼,“在下贺兰卿,久闻圣子妃大名,都说圣子妃惊为天人,今日在下也算是见识到了。”
“贺兰卿?噢,你就是威远侯家的嫡子贺兰卿吧,我的听阿真说起过你。”韩千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便回忆了起来。
贺兰卿是燕国威远侯嫡幼子,呼延真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有些青梅竹马的情意,因为贺兰卿是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呼延真和他哥哥贺兰夜关系好,便时时刻刻带着贺兰卿一起玩儿。
呼延真在韩千追面前说起过他的朋友,其中就提起了贺兰卿。
“圣子殿下说起过我?”贺兰卿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发自内心的高兴,“我还以为圣子殿下都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得知面前被自己骂的人是圣子妃,阿福整个人都吓傻了,吞吞吐吐道了歉,幸好韩千追大度,没有追究,他才松了口气。
韩千追想请贺兰卿一同赏花喝茶,但贺兰卿摇头拒绝了,说:“真是不巧,今日姑母约我下棋,圣子妃应该知道我姑母就是陛下的容贵妃,她是个棋迷,我得赶过去陪她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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