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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害怕,自然而然的半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文絮璁不理他,顾自不吭声的就要往前走。
“絮璁,”杜行清抓住他不放,这可是实打实被吓住了:“我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你直说,该打便打,该骂便骂,我绝不反驳,可你若要铁了心与我划清界限,那我就……”
那他就如何?杜行清看着面如冠玉的文絮璁涨红了脸,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能威胁到这小公子的,说不顶用,上手又舍不得,就这样置之不理更是不行,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行,杜行清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畏手畏脚的一天。
回头看着抓着自己袖子的人,说着狠话,那低垂的眼帘却把口不对心彻底的暴露在文絮璁眼前。
“反正,”杜行清不松手,赌气一般的执拗:“你今天要是生气了,就不许走。”
这话简直不讲道理,人家生气不生气,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不让人走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文絮璁叹了口气:“你松开我,袖子快被你扯破了。”
杜行清撒开手,低着头偷偷的瞅,瞄一眼花再看一眼人:“那我给你送玉你要不要?”
文絮璁无奈:“要。”
某人得寸进尺:“给你摘花你收不收。”
“收,”文絮璁想到了什么,补上了一句:“现在不要,别去摘。”
“嘿!”杜行清开心了,抬起眼光明正大的看,漆黑的眸子瞬间有了光彩:“那我明天给你摘,给你送过来。”
文絮璁转身和他一个方向,二人的影子混着树干的倒影缠在一起,慢慢的走出这片林子,稀碎的光影在他们身后成片的斑驳:“好。”
第27章
到了第二日,杜行清也没能去那个林子里给文絮璁摘杏花,他回营地的当时就被王爷逮着了,王爷黑着脸,话也不说,看着人回来了就挥挥手把人带走了,说好来打猎,杜行清还没来得及拉开弓就坐上来回城的马车。
同样的,文絮璁那边也被丞相连夜带回府里去。
这其中原因么,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无非就是皇上和王爷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明着暗着的你损我一句,你捅我一刀。
皇帝说天气晴朗适合打猎,王爷就说太阳太大,恍了眼睛拉弓不合适。
王爷说周遭树木长的真好,皇帝就说长在深山老林,到底是少了几分温驯,上不得台面。
皇帝和王爷目光对视之间霹雳啪啦的火光四溅,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些跟着出来的大臣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这不是该他们说话的事。
上位上的两人谁也不让谁,下面的大臣也装死,文程玉看了沉寂的众人一眼,向皇帝的方向偏了偏头。
“皇上,靖州前些日子又送了不少粮食,”文程玉对身前的皇帝闲聊,总不能一直僵着回去:“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耳朵边没了平阳王聒噪扰得头疼的声音,皇帝脸色好了许多,树上鸦雀乱啼,正想顺着文相的话说两句,没成想……
平阳王目光一凝,故作迟疑:“陛下,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最好是不要讲!皇帝在心里疯狂的骂着平阳王,但表面上还是笑着道:“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兄请讲。”
皇帝面上笑嘻嘻,心里……的装作不经意的侧耳倾听,心里面却是早就有个底了。
果然平阳王一本正经的,无非就是说皇帝心善,太过于容易相信他人,万一那靖州知府是个偷漏税收的,到头来被骗了还夸奖人家干得好。
其实那靖州知府谢枝江也没干什么,和这两位更加是没什么过节,不过是平阳王找遍了由头,故意生事罢了。
皇帝忍着撸袖子的冲动,努力控制情绪着和杜渊薮掰扯。
二人越说越不着边际,你来我往间,杜渊薮一口认定靖州知府一定有私欲,不按律上缴税收。
皇帝非说人家老实纯良,没有那些油头滑脑的坏心思。
两个人就这样有了分歧。
古往今来,人类有了问题的的下一步就是解决问题,同理,平阳王和皇帝有了分歧的解决方式就是消灭问题,两个权倾朝野的天子王爷在初夏的阳光里沉默的对峙。
最后,还是杜渊薮笑了一声,率先出声,说他儿子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也可去靖州走走,见识一番别地的风土人情。
这就是一边找个人去靖州了,杜渊薮那边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杜行清,皇帝这边也该喊自个的那几个皇子去靖州走一趟,皇帝张了张口,出口的话在喉咙口打转,混着鸟叫声咽了下去。
一来皇子养在皇宫身娇肉贵不提,二来他的那几个皇子是个什么路数皇帝心里也明白,杜行清他也见过,每每都恨的牙痒,同样都是老赵家的孩子,咱们他生了这么多个,都上不了台面,人家就一个,就生的这么好!
皇子们见了杜行清这个表哥,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没有不怕的,怂的要死,让那些怂包和杜行清一道去靖州,只怕是回来骨头渣都没剩下。
皇帝思来想去,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也没想到一个好法子。
正踌躇间,沉稳的文相十分靠得住的替皇帝解围:“我儿絮璁,打小也没出过京城,让他去靖州走一趟,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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