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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谢枝江赶紧朝文絮璁背影道:“晚膳我让人给文公子送到屋里来!”
文絮璁脚步一停,转身朝谢枝江轻轻点头:“多谢。”
谢枝江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没看到,小丞相反而眼角瞥到了小侯爷嘴角抽一抽的,似乎在磨牙。
夏天舒爽的风撩起小丞相的发,露出清俊的眉眼,他眉眼舒展,显而易见,小侯爷的表情取悦到了小丞相。
心情愉悦的小丞相进了院子,饶有兴趣的在院里的凉亭下吹了吹风,才进屋里去,刚坐下了没多久,下人们就提着食盒进屋上菜了。
摆满了一张桌子,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是精致好看,文絮璁对吃住并不诸多挑剔,举箸便要加菜,筷子触到盘里小菜,内屋的窗户处突然传来异动。
放下筷子,文絮璁朝那边看过去,不见得有多大惊诧,在知府院里,总不能光天化日进了贼。
果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只手搭上了窗沿,下一刻露出杜行清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来。
杜行清右手提着食盒,一手撑在窗户上,轻巧的跳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屋内,看见了文絮璁,兴奋的三两步的走到文絮璁身边:“我就知道你吃饭不叫旁人守着!”
文絮璁纹丝不动:“小侯爷。”
“咳,”杜行清神色稍敛,把食盒放在桌上,不客气的在文絮璁身边坐下:“这么巧,絮璁,我来找你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杜行清:哼!小样,还想分开我和絮璁。
第30章
小侯爷亲亲热热的挨着小丞相坐下,嘴上说着你自己一个人初来乍到,难免想家,我来陪你说说话诸如此类的,手上却不停的把自己带来的食盒里打开,把菜碟子一盘一盘的往桌上摆。
一碟一碟的小菜密密的挤在一起,一张不大的桌子,竟然还真的被他放下了两个人的菜。
对此,文絮璁十分感动,在忍耐着和杜行清吃完饭后对于他提出来要在这个院子和文絮璁挤一挤的要求,文絮璁干脆利落的拎起人的后领,一脚把杜行清踹出了院门。
小丞相风轻云淡的理了理衣袖,没事一般进屋去了。
“絮璁,絮璁,”杜行清趴在门上,情真意切的拍了半天:“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呀絮璁。”
奈何这副登徒子的形象面对的是冷冰冰的雕花铁门,他敲了半天,也没等来什么动静。
“不急不急,”杜行清收回手站起了身,唇边露出个笑来,慢悠悠的朝自己院门走:“来日方长。”
第二日第一缕晨曦透过天边的时候,文絮璁就被窗框上照进来的阳光扰醒了,夏天日长夜短,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其实也不是很早,在文絮璁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用过饭后,文絮璁在窗口,借着微风,打量着靖州的明媚春光,心思却不自觉的飘到哪去,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应该是还没起吧。
手指抚在窗框上,文絮璁垂在身前的袖子在清晨的微光里和着枝头树梢一起晃动,又轻又淡,像天上浮着的云。
“文少爷,”穿着寻常的谢枝江进屋来,朝他笑着拱手行礼:“昨夜睡得可好?”
浮云被收起来,文絮璁转身看着他,也许是一晚上的时间让谢枝江心里有了心里建设,总之今日他脸上神色轻松,比之昨日畏惧紧张,好得太多。
文絮璁只是面上看着不近人情,但是没有那些富家子弟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做派,所以他点头有礼的回道;“很好。”
谢枝江呼出一口气,心里觉得这丞相家的小少爷还挺好说话的。
其实他今早上来也不为别的,昨晚上他思来想去,文絮璁和杜行清来到他的靖州,又说是偷税漏税的事儿,大抵也是田间收成的问题,所以还不如带他们到山野地头去看看,那些粮食收成几何,一问变知,好过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别人睥着眼,半真半假的问一句是吗。
谢枝江提出带着文絮璁去乡下看看收成的时候,文絮璁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不过就是出院门,余光微微瞥到旁边院落时,文絮璁稍稍的顿了顿,随即又面不改色的和谢枝江走远了。
出了谢府大门,他们坐上了去田间的马车。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摇摇晃晃,一柱香的时间,谢枝江在外敲了车壁,喊:“文公子,这小路马车走不过去,得劳烦你下车走一段。”
话音未落,文絮璁掀开帘子,探身出来,干脆利落的下了马车。
这一套动作堪称迅速,谢枝江愣了愣,乍然有一种这细皮嫩肉的丞相公子早就不耐烦坐马车的感觉。
“啊,这边请,”愣归愣,谢枝江收回不合时宜的想法,给文絮璁带路:“乡野小路不好走,文公子仔细脚下。”
文絮璁点点头,跟在谢枝江身后往前走。
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青黄交接的田地向远处蔓延,苍穹低的仿佛触手可及,不知从哪吹来的风呼啸而至,带来一股文絮璁从来没见过的,充满着生机的气息。
地里农人正在弯腰劳作,除草,点豆,栽苗,采摘,彼时三五聊天,干的热火朝天,一片喧嚣又热切的景象。
那些在地里劳作的人看见他们这一行声势浩大,又穿得好看的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视线,有人认出了谢枝江:“哟!这不是知府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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