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笑道:“枫儿送来的鸡汤,味道果然额外好。”
叶静枫顺水推舟:“父皇若是喜欢,儿臣明日还给父皇送汤好不好?”
今日拿不到卷宗,那就明日再试一次。
“枫儿长大了,知道孝顺朕。”李霄笑容加深,提醒道:“明日枫儿别来的太早,免得如今日这般要等上许久,巳时以后再过来吧。”
太早还怎么看卷宗,叶静枫面上应下,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算盘。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卡文了,今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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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绝了,躲在椅子下】
【<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var=20140327>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撒花撒花撒花】
【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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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瘾,呜呜呜】
【加油】
【要是葛总管能拿到卷宗但是故意不拿卷宗就好了,给个助攻,嘿嘿嘿????】
【好看好看】
【这】
【花花花花花】
-完-
第35章
◎陈年旧案◎
如非有要务,巳时后便会退朝。
翌日,叶静枫命膳房准备了一盅菊花枸杞猪排汤,赶在巳时之前,前往御书房。
出了殿门,候在门外的不是步辇而是一顶八抬软矫,矫门上的帘幔密不透风。
知语笑着向叶静枫解释:“皇上听闻殿下昨日在御书房外候了许久,心疼殿下受了寒,特赐殿下一顶软矫御寒。”
顿了顿,由衷地叹道:“皇上对殿下真好。”
叶静枫扁嘴,那个骗子把她耍得团团转,哪里对她好了。
坐进矫子里,思及昨日那盅人参鸡冻,她挑开帘幔,道:“把食盒交给我吧。”
如今这天气,提着走过去怕不是会变成菊花枸杞猪冻。
知语将食盒递给她:“殿下对皇上也好。”
叶静枫别开脸,才不是呢。
看不到也就算了,当着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儿,亲眼看到自己巴巴送去的鸡汤变成鸡冻,还被李霄哄骗,别提有多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她这个睁眼瞎还要继续装作一无所知。
轿子停在御书房正门口,守卫齐齐见礼:“参见大殿下。”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大门敞开,葛舟尧笑盈盈道:“奴婢参见大殿下,皇上知道大殿下要来送汤,一早就等着了。”
为了等叶静枫这份汤,李霄今日提前退朝。
四目相对,两人神情都有些僵硬。
叶静枫笑容“灿烂”,手提食盒,迈着莲步走进内堂。
内堂里新添置了两个炭盆,暖烘烘的。
李霄放下笔杆,起身走上前,亲自接过她手中的食盒:“让朕瞧瞧,枫儿今日给朕带了什么汤。”
叶静枫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暗道,李霄从头到脚除了一身龙袍之外与她父皇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她父皇绝不会为了一份羹汤就给人好脸色,早先,她居然被他如此拙劣的演技蒙骗。
李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似在享受人间珍奇,叹道:“若是日日都能喝到枫儿送的汤就好了。”
念及卷宗之事,叶静枫决定应下:“那儿臣就日日为父皇送汤。”
李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当真应了,当即道:“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枫儿可不能反悔。”
叶静枫抿唇,哼,怎么像没喝过汤似的。
隔着门,马侍卫道:“启禀皇上,鲁国公有要事求见。”
假父女双双身形一顿,一个不想被撞破身份,一个担心被撞破身份装不下去。
李霄沉下脸,默了默道:“枫儿在这里等着,朕去去就回。”
门外,鲁国公躬身:“微臣参见皇上。”
垂下的面容暗暗勾唇,李霄朝会走得急,他猜测定是宫里头的那位又生出什么事,不出所料,他赶过来便瞧见御书房门外停着一顶坤矫。
确定了,晴澜宫里住着的是位女子,若能见上一面就更好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勾走李霄的魂,让他不惜与整个朝堂对抗。
李霄神情淡漠:“究竟是何要事没有在朝会上禀明,要私底下对朕说?”
鲁国公环顾四下,定睛御书房的镂空雕花木门,意图很明显,他所言之事,需得避人耳目,在幽闭的内室。
李霄岂会不知他的谋划,对一众随侍道:“梅园的梅花结了花苞,国公爷随朕一同去赏梅,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鲁国公再次躬身,口吻有些为难:“臣大病初愈,太医嘱咐臣,需避风。”
李霄挺着腰杆,冷眼睨着他的发顶:“国公爷不能见风,朕的寝宫有地龙和碳炉,去那里正合适。”
葛舟尧当即扬声:“传皇上的旨意,移驾龙临宫——”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鲁国公咬牙:“谢皇上体恤。”
高手博弈,自是要滴水不漏。
鲁国公原本只是想随便编个由头进入御书房,如今不得不说出个所以然,免得落了下成,被李霄看轻。
进入龙临宫,他酝酿了半晌,道:“皇上登基后,吴王和齐王至今未曾进京见驾,分明是藐视皇威,恐有异心,依照惯例,过些日子吴王和齐王会派世子进京献岁贡,依臣之见,若是没有交足岁贡,就把两位世子在京城。”
前朝时,四藩一向不和,如今李家问鼎,两位藩王定是心有不愤,若是把两位世子扣下,说不准一怒之下会起事,届时,李霄势必要仰仗朝臣与之抗衡,也就不得不作出妥协,迎娶叶静婷入宫。
李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国公爷此话是否也曾对先皇说过。”
鲁国公脸色一白,跪地。
他一时间忘了这一出,他明里暗里都说过,并极力反对放李霄离京,只可惜彼时他不及周国公势大,由着这个狼崽子逃脱升天,可恨!
“国公爷不必如此,朕知道国公爷拳拳之心皆是为了大商的江山社稷。”李霄上前搀扶:“朕不会放在心上,鲁国公所言,朕会慎重考虑。”
不放在心上为何还要旧事重提,离开时,鲁国公憋了一肚子火气。
*
御书房,叶静枫贴着门板,听到葛舟尧宣告移驾那一嗓子,弯起唇角,前去翻找周家的卷宗。
周家的卷宗已被归置到博古架上,很快便拿到手。
根据上面记载,在她被关进质子宫的第二年,大商的邻国西罗发兵魏王封地,魏王第一时间向朝廷请求增援,周国公予以回绝,得到众多朝臣的支持。
西罗与大商的交界处各自有一个易守难攻的天然要塞,两国曾数次交手皆不得寸进,心照不宣地转攻为守,保持“友好”关系,这便是魏王的职责所在,相比连年征战的明王,魏王可谓是养尊处优,没道理战事方起就由朝廷接手。
岂料,没过多久,魏王封地便失了要塞。
朝廷将罪责归咎于周国公,要求周国公将功补过,调派麾下十万兵马出征,收复失地。
周家世代守护叶家江山,得叶家先祖信赖,将封地选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城池,周家麾下的十万兵马就养在封地上,是京城最强悍的守备军,这件事连幼时的她都知晓,岂能轻易调用,可最后的结果竟是由周国公世子带兵出征。
在这期间,朝廷截获一封来自西罗皇族写给周国公的书信,信中批判明嘉帝荒诞无度,昏庸无道,轻信奸臣,助纣为虐,对周家良臣不遇明主感到惋惜,若周家愿意为西罗效力,西罗定会将其定会奉为坐上宾,予以厚待。
明嘉帝大怒,将周家上下打入诏狱,周家人被誉为天下第一良臣,仅凭一封书信就将其定罪未免太过草率,有很大可能性是西罗的离间计,数十位朝臣联名上书,请求对此事进行彻查,还周家清白。
随后负责办案的官员却陆续查出周家通敌叛国,联合众多朝臣意图谋反的罪证,此外,还从周家密室里找到一件私制的龙袍。
证据确凿,明嘉帝下旨,命尚在阵前的周国公世子将兵权移交魏王,折返京城受审,周国公世子违抗皇命,举兵造反,在逃匿途中,被万箭穿心而死,之后不久,周家及时党羽皆被满门抄斩,在同一时间,周皇后被赐死。
看完整张卷宗,叶静枫已是泪流满面,从结果来看,分明是魏王想要篡夺皇权针对周家设下的一场阴谋,她父皇却因为出于对身为魏王妃的皇姑母的信任,对魏王毫不设防。
想要促成此事还有另外一个必要条件——周家谋反的罪证,单凭一次决策上的失误不足以令周家倾覆,换句话说,区区一个远在封地的魏王动不了周家。
她着重查看了办案记录,负则此案的官员是鲁国公,上报的每一条罪证都有令人信服的人证指控,那些人当中有很多是昔日与周家交好的官员,令她倍感意外。
“嘭——”卷轴坠地,磕坏了边角。
她坚信周家是清白的,可从这份卷宗就可以得知,周家翻案无望,那些朝臣定是至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作伪证,残害忠良,那可是要载入史册的骂名。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参见皇上。”
李霄回来了,叶静枫来不及将卷宗复位,索性将其他的卷轴也掀翻在地,一脸无措地跪坐在地,娇声请罪:“儿臣等久了,有些无趣,就想摸摸看,父皇这里可有有趣的小玩意,儿臣不是有意的。”
李霄俯身将她扶起,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轻声安抚:“小事而已,何罪之有,枫儿觉得闷是朕之失,等下次过来,朕给你准备些消遣的小玩意好不好?”
东西乱了只需动动嘴,底下的人自会收拾,他的公主真爱哭呢。
他目光触及被自己批注过的一份卷宗,暗暗庆幸,幸好她看不见,不然会有多伤心啊。
叶静枫记得分明,儿时她不懂事,偷偷溜进御书房,翻动博古架上的器物,她父皇得知后大发雷霆,将她禁足三个月,并严辞警告她,今后不得踏入御书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