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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随口一说,童言无忌嘛,天晓得商应秋居然就真去了!
作弄人的有趣之处,就是在于被作弄人的局促尴尬,面子思想这四个字,压根就没存在过商应秋的认知里,也不觉得这有何可丢脸的,他行得正直,汪得坦荡,只是可怜了后头那两人——
过门槛时,差点一起被拌倒,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商应秋的到来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去年,青年连挑十八门一战扬名的事传得神乎其神的,怎么样的版本都有,在场的都有耳闻,但大部分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很好奇那个把独孤副盟主一招揍出隐疾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模样。
如今一看,都有些拿不准了。
“是这个么?会不会太年轻了点,里头真没什么猫腻吗?”
“能有什么猫腻。”另有人嘲笑:“那十八门哪个是容易被收买的主?圆寂大师都出面首肯的。”
“可……”
可这些人见惯了独孤副盟主出门张扬,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大排场,如今这个冷肃如冰,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一时间阻止了不知多少想上去凑近乎的人。
“哎呀,有失远迎啊,商盟主这边请。”
门口迎出几人,为首的中年人着一身绛紫色梅纹锻袍,身材高大,宽额浓须,抱拳时手背青筋狰狞,正是如今的拳宗宗主。
商应秋客气回礼:“谭宗主。”
没尝过苦头的心里还能嘀咕几句,像谭天这种当初打头阵,吃过败仗的,态度则是非一般的客气了。
“家父早听商兄弟要来,开心得不行,嚷着要看看你这个新盟主才肯开席呢。”
谭家百年世家,财大气粗,庄园里小说三百间房屋,院路迂回曲折,布局错综宛若迷宫,入座后,郁衍隐约还能听见其他席间的讨论声。
有关于商应秋的,也有关于他的。
“那就是魔头之子?为什么商盟主要带他来?”有人不明:“就不怕魔头找上门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巴不得魔头来。”一青衣剑客压低嗓音:“不周宫值钱的宝库、秘籍都在魔头手上,抓弟子,嘿嘿,都是蝇头小利,不值当的。”
“黑市悬赏榜上,这小孩已经有人标到七万金了。”
“……异闻录的笔使,在调查孩子他娘是谁,你们都下注嶼、汐、團、隊、獨、家。了么?”
“啊?还能下注?都有谁啊?”
“有欢喜宫棠飞飞、血波仙子、金九娘……现在欢喜宫赔率最低,买么?这期还能买!”
对这些有的没的,对郁衍而言犹如耳边杂风,他是个相当专注于当下的人。
他扫了眼桌面,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放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清蒸秋蟹。
反正没人注意,他自然提筷,夹走了里头最大,膏也肯定最多的那只。
螃蟹刚入碗,停留了只半瞬不到,就被一双筷子夹走了。
郁衍:“……!”
上次吃多了蟹黄腹疾后,商应秋便立下规矩,一次最多只能吃半只,半只就是半只,不多一点,也不少一分。
可眼看吃蟹的季节就要过去了。
青年把螃蟹换到自己碗里,拨开蟹壳后,似思考了,将整只原封不动的又放回小孩碗里。
方垣在旁起哄打趣:“哎呀,破天荒整一只呐。”
商应秋颔首:“嗯,今天可以。”
嗯?为什么可以,为什么偏偏今天就可以。
郁衍狐疑地看了眼青年,抿了抿唇,眼神略暗了一瞬。
这是顾及旁人眼光,觉得给一半的螃蟹,怕别人说他苛待小孩么?
还以为商应秋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见,他也是在乎的。
吃蟹的冲动莫名淡了下去,他掀开蟹壳,接着脸上表情全无地放下筷子。
郁衍:“……”
这只蟹看着大,其实虚有其表,壳下空空如也,只有几缕凝不成膏的蟹黄。
难怪今天肯给一只——
这根本就只滥竽充数,银样镴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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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副盟主:等等,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有隐疾??我只是摔掉了几颗后牙而已啊!我能有什么隐疾?气煞我也!
众属下:那都是因为您每次请大夫遮遮掩掩,还重金封口,不准大夫对外透露,到处寻医问诊想求生牙的妙方,外头能不瞎想么?
副盟主:那……那现在对外说清楚还来得及吗。
属下们:应该不行了吧,都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爹:我的真爱只有大闸蟹!
盟主:……哦
第22章 护短无错(一)
吉时到,宴席正式开始。
里里外外,厅里连着院里院外摆满整整九十九桌,送来的金匾、贺词、礼品堆积如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置身在热闹中,郁衍心里难免有些艳羡,谭家子孙还是孝顺,舍得下本钱,想到自己以后,若身边也有这样为自己操办寿宴的孝子贤孙……
他瞧得太过专注,商应秋也跟着一看,那是栋三层楼高的彩楼,红绿交加,张灯结彩,俗得亮眼,并无什么出彩的地方。
“怎么了,是想上去?”商应秋侧头问。
两人审美,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各不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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