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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见着他,青年隔老远都能发现,但三日不见,这份敏锐好像被硬生生剪断了,自始至终,商应秋没主动过来。
郁衍现在已知自己动机不纯,难免有些谨慎,区区几步路的距离暗换了几次气,想递过去的帕子早已捂得又皱又烫。
不必惭愧,他告诉自己,有人贪恋金钱,有人追逐权利,为这两样人们头破血流用尽手段——
人活着总有所图,而他只是图一个人罢了。
如果这份喜欢不伤天害理,那就是没错的。
他的喜欢又不掺杂什么,是另一种形式的堂堂正正,天要下雨,人要谈情,谁能控制得住?
经过几个长夜的思考,郁衍认为这已超出自己人力可控的范畴,他制止不了的。
只能心悦诚服的去了。
去吃瘪,去流血、去受伤都好,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遭这份罪的。
比起要顾及声誉的女眷,自己身为男性的唯一优势,就是可以更加的锲而不舍,厚颜无耻吧。
理是这个理,但真过去后不免发挥失常,不知要从何开始,只能借题发挥——
他显出对这条丑鱼充满兴趣的样子,从鱼头看到鱼尾,略高声的加入周围人的话题里,并发表高见,硬生生从鱼的食用价值聊到药用价值,从鱼鳞的功用侃到鱼眼珠鱼骨,效果甚佳——
只要双耳健全的都听不下去,一个个全散了。
商应秋留在了最后,海风徐徐,双方的影子都倒影在彼此瞳孔里。
“既然您那么喜欢这条鱼,那回头我让人晒干,您走的时候,可拿回去慢慢研究。”
郁衍一哽,走的时候?
“您一走多日,我以为这次您不回来了。”
郁衍要给出的帕子又捏了回去:“哦,当然不是,我信里不是写了,有事要处理下,很快就回……你没看到吗?”
商应秋背过身,眉梢处的水珠沿颊滚落:“有,我看见了。”
“……”
怎么的,这莫非,难不成是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天某时某刻某地,干爹后悔了,对自己说过的话,非常后悔。
可干儿子开始划重点。
“去吃瘪,去流血、去受伤都好,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遭这份罪的,干爹,一言九鼎啊。”
干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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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情场如战场
知慕少艾, 人之本性。
但关于如何去“慕”,郁衍心里是没章法的。
他只知道各地风俗都不太一样, 文人喜欢写缠绵文章, 江湖则大多靠实力说话,打擂台夺佳人, 抛头颅洒热血, 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抱得美人归;而古代那些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一个个结局惨淡极其不祥, 不可多看, 所以纵观古今经验之谈, 就没一条可供他参考借鉴的。
现在只能指望自己了。
“那天晚上, 我——”
逾举了, 这三字是万万不能说的。
郁衍看出商应秋还在为他那晚的离开耿耿于怀, 其他人都看不出, 但他感觉得到青年心底里拗着的那点劲, 这就让人不禁有点心虚了。
他借着点评南阳风土人情的机会,谴责了只顾祭神而把生意置于脑后的风气,让他的因私误公显得情有可原些。
郁衍暗中挪了挪椅子, 觉得商应秋的脸色不似开始那般冰硬, 似有软化的迹象,但也只同他讲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趁热打铁, 借起身夹鱼的功夫,腰碰着椅把更进一步,顺势把鱼腹部最鲜嫩的一块夹进青年碗里。
“吃这个, 冬天阳气下沉,这儿的味道最鲜美,不过生鲜虽美味,但生食还是有风险,古有广陵太守贪吃生鱼片,腹中生虫而死。腹虫百死而不僵,等破膛而出的时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但没事,有我在,你多吃点也不要紧。”
郁衍哄人纯属临场发挥,毫无套路可言,也不管质量如何,反正以多取胜,说尽能说的漂亮话,一言一行都务必展示充沛的人格魅力。
郁衍还有一肚子话想说,但碍于甲板上人多口杂,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还没来得及转至正题,一道娇俏声从后捷足先登了。
“商大哥,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快擦擦呀,待会风大了可会受寒的。”
郁衍脸色变了变。
不好,有敌军正面来袭了。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捏着一方锦帕,红彤彤的,还上绣两水鸭……不,鸳鸯,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姑娘笑意盈盈举着帕子,杏眼黑白分明,五官秀丽自带三分喜气,粉衫飘飘,像只俏生生的粉蝶,正是南老爷子曾孙女,南正天的女儿。
南正天如今被关押在牢等候处置,家中妻妾早早划清干系,未成亲的子女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
南小姐还待字闺中的,但绝不是死守闺房的性子,遇到看对眼的也不藏着掖着,落落大方的去了。
人家姑娘重拳出击,舱外又那么多双眼盯着,稍有处理不当就容易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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