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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卫铮对这套事务也很熟悉,安顿好了四队护卫人马,便来同沈静帮忙。等到将一切打点利索,伺候豫王进房休息,沈静才终于有空坐下来,同卫铮一起吃起晚饭:
“今天幸亏卫校尉帮忙。多谢了。”
“沈先生客气了。都是为王爷做事,哪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卫铮笑道,“沈先生才是辛苦。”
“辛苦不算什么,就怕事情做不好。”沈静苦笑,“刚才便差点将王爷的书箱弄丢了。幸亏你手下的人机敏,将东西寻到了,否则岂不误了大事。”
“不过就是搁错了地方,哪里就能这么轻易弄丢了?”卫铮笑道,“谁也不是天生便会做什么,沈先生不必太苛责自己了。你是头一次跟王爷出门,能不慌不忙的将诸事打点的井井有条,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刚到王爷身边时,不知道闹多少笑话呢。”
“卫校尉不是一直在王爷身边吗?”
“我原在宁夏镇守边。有幸被王爷提拔到了身边,这才跟着到了京城。记得第一次跟王爷出门就走错了路。那次小有管家有事不在身边,跟我说送王爷去羡阳侯府,我听错了地方,又不熟悉路,稀里糊涂就把王爷给拉到信阳郡王府了。”
“……”
“幸亏没有耽误什么事,王爷也未苛责什么,只嘱咐我回头把京城的路认清楚。”卫铮说着,“王爷虽然平日不苟言笑,但对身边人还是不错的。”
沈静点头表示知道,搁下筷子为卫铮添了茶水,又问道:
“说到认路。京城到南京的路我是走过的。我看我们行路的方向,不像是往山东去,倒像是往河南境内去的?”
“是。”卫铮言简意赅,“王爷说明日宿在开封府。他有事情要办。”
“哦。”沈静闻言点头,也不多问,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我倒是从未去过河南地面。”
吃过了晚饭,沈静回房,心中仍有所疑惑。
虽然远在京城,他却也听说过,河南今年有旱情,又遇到蝗灾,百姓有不少逃荒到了京城。据说还有几个郡县,因为赈灾粮食发放不及时,饿极了的百姓冲进了官府,杀了郡县长官哄抢了粮食。朝廷没办法,只能一边赈灾,一边从太原调兵镇压。
这么想来,河南地面这会肯定不怎么太平。而且从京城去南京,最近莫过于途径山东,怎么豫王却绕道河南?
沈静琢磨不透这其中的道理,只好不再想下去。
次日,又是一整天紧锣密鼓的行程。
车马辚辚一直走到天黑也没停,又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直到近亥时,才终于到了开封府。
早有一行人在开封府城门外几里路迎候。一溜几十名护卫提着灯雁翅排开,照的四周灯火通明,簇拥着前头四五着官府的官员,排场不大,但来人各个衣冠严谨,队列整肃。
沈静先下来马车,为豫王撩起车帘,众人便齐齐一片跪倒在地,直到赵衡下了马车,与来迎接的人一一见过,虚手扶起来。
沈静心中不由得肃然。
他从前纵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豫王,皇帝的胞弟,边陲重镇的王爷,手握禁军的将军。但直到此时此刻所见所闻,才令他真正意识到,眼前这名青年,真正就是那个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大权生杀予夺的豫亲王。
因为怕认错了人,沈静在路上便提前仔细跟卫铮询问过河南主政官员的名字,但直到见了面,才勉强认得了来的是河南布政使王炳堂、都指挥使王彪,及从前阵子从京城来的督军太监曹丰。
简单的迎候过了,众人重又上车上马。
开封府内还算太平。一行人将豫王送到住处,又陪着坐了会儿,才一一告辞。沈静先安顿好行礼马匹,又替豫王将河南布政使王炳堂、都指挥使王彪送走了,回来汇报豫王,却见督军太监曹丰正站在庭前,与豫王说话:
“……方廷祥将军前日去了南阳。今天晌午命人捎信给我,说那边有些事绊住了,一时赶不回来,明后日才能来向王爷问好。”
豫王点头:
“不忙。”
“这处居所这两天已命人提前清扫干净了的。殿下带的人马不多,这些人手就留在这里,供殿下使唤吧。”
说完回头招过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来:
“何千户。”
只见一个身着深红曳撒,蓄着胡须的精装中年人走上前来,半跪在地行礼:
“何辉见过王爷。”
豫王点头,回头招过卫铮:
“好,这几日辛苦你。有什么事同卫铮商量就是了。”
说完了话,曹丰却又看向远远站在豫王身后的沈静:
“这就是那位沈静沈先生?”
沈静心中虽疑惑,也忙上前行礼,曹丰点头回礼,笑道:
“听小有提起过沈先生,果然是人如其名,沉静干练。”
“曹督军过奖。”
豫王在旁对沈静解释一句:
“曹丰原在御前伺候,后又去甘肃督军,与孤也算同袍之谊。”
曹丰摆手:
“不敢不敢。能为陛下和王爷效力,是我等的本分。今日晚了,闲话不多说。王爷早歇着,有什么事遣人来吩咐就是,我先告辞了。”
沈静又听命将曹丰送出去。
这处府邸地方不小,道路不像京城王府那样精致曲折,因为正值五月,花木却茂盛掩映。沈静挑着灯笼在前头半步,却听曹丰在后头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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