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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 第11节

      从小大人们就告诫孩子:太过激进或热烈都只会招致灾祸。
    朔绛从未见过像金枝这样莽撞冒失的:
    香料配比都不知道就敢先架起一口锅;
    卤汤都没调好就敢夸下海口要卖卤肉。
    他忍不住问金枝:“万一失败了呢?”
    “失败了就再来一遍啊。”金枝理直气壮,看着他就像他问了个弱智问题,“有什么关系!”
    朔绛哑口无言。
    细细想一想,又觉得有道理:可不就是?
    金枝调制了许久都不得当,不是太苦就是口味太淡。
    第三次失败之后,她看着朔绛灵机一动:“你来!”
    “我?”
    朔绛狐疑,而后坚定摇头:“君子远庖厨。”
    “哎呀我这是肉铺不是庖厨。”金枝振振有词。
    也对。
    朔绛尽量离那锅远点。
    他对香料果然格外敏感,而且侯府的私房菜在京中也是一绝,朔绛舌头对味道有天生的挑剔。
    不多久就调制出了合适的配比。
    金枝宾住呼吸将五花肉、羊肉等物投入锅中炖煮。
    小火咕嘟咕嘟,锅中各种香料融合,夹杂着肉的香气,渐渐随着雪白雾气蒸腾出锅外。
    金枝满意吸吸鼻子:“这回肯定能成。”
    果不其然开锅时一锅香喷喷的卤货出炉了。
    朔绛看着那锅卤肉感慨万千:
    世家子弟,讲究风雅格调,什么调香、写谱,什么抚琴作曲,却都没有今天给他带来的成就感强。
    他今天可是实打实自己靠双手研究出了一份香喷喷的卤货方子呢!
    金枝拿筷子挑起一小块掉落的羊肉,用手拿进嘴中尝了尝:
    不错!滋味香浓,卤香四溢。
    她高兴得拍了拍朔绛肩膀:“不错啊!”
    朔绛心里也美滋滋的。
    他接过金枝递过来的羊肉,第一次没嫌弃对方是用手递过来的。
    送进嘴里:羊肉绵软,滋味渗透其中,当真不错。
    作者有话说:
    为了榜单字数,断更两天,周四继续更
    ◎最新评论:
    【哈哈哈,笑不活了,羊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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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大大文笔好好,女主和男主人设都立住了,我好爱女主,男主有点古板但人设也丰满了,没想到能在晋江找到那么合胃口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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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
    【啊,我也想吃!】
    -完-
    第7章
    ◎“还真没白养你”◎
    卤过的羊肉香喷喷,金枝又将肠子、肚肺、羊头、猪舌等物投入卤锅中卤第二锅。
    朔绛不懂,金枝解释:“我请教过青娘子,她说第一锅放纯肉定下卤汤底,不可放内脏乱味。”
    “只不过以后我们就能有一锅老卤汤啦!”
    金枝眼睛亮晶晶。
    朔绛也被感染得燃起喜悦。他吃过山珍海味无数,都不及今日这锅卤肉让自己上心。
    他瞥了金枝一眼,她真如清晨红日,一往无前毫无畏惧。
    嗯,这老板娘至少在做生意上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
    **
    卤肘子肥厚多油,卤肺片成薄片,卤肥肠则红润饱满,油汪汪红艳艳,上面透明的卤汁滴滴答答鲜美欲滴。
    王婆子咽了咽口水,有心刻薄两句:“不过是一个屠夫娘子,还能做出什么好吃食?”
    “王婶子是忘了不成?金枝前几天还给大伙儿送过糖饼吃。”李铁匠毫不客气,“您还从我手里多拿了一个呢!”
    “就是!那糖饼酥得呀,直掉渣。手艺错不了!”陈婶子帮腔,伸鼻子嗅嗅,“啊呀,闻着就好香!”
    风早将卤肉的香气吹得四下洋溢,街坊邻居们纷纷凑了过来。
    金枝切了一部分边角肉成小块请邻居们试吃。
    王婆子混在人群里也分了一小块肠头。
    “哼,能有多好吃?”她撇撇嘴,塞进嘴里。
    谁知——
    浓郁的香气先进嘴里,豆蔻白芷等多种香料组成的蓊郁香气将舌尖哄得妥帖。
    而肠头又肥又厚,咬下去后内壁的肥油滋滋直冒,肥香满口。
    再嚼几口,又弹牙又脆滑,口感筋道耐嚼。
    肥油丰厚,卤香十足,咽下去后让人久久回味那丰富的口感和滋味。
    王婆子砸吧砸吧嘴,后悔自己咽得那么快。
    趁着诸人不备,她伸出手欲偷拿第二个——
    “啪!”
    拂尘扫到她手背。
    拿着拂尘的是金枝。
    她一对眼睛乌漆黑亮,让王婆子心里一怵。
    她脸上赔笑:“金娘子这吃食做得不错!”
    而后钻出了人群。
    哼!不让我吃,且等着要她好看!
    **
    其余街坊吃完之后都称赞:“这不比酒楼里做得逊色!”
    纷纷购买。
    “给我幺一斤肠头。”
    “我要五两羊脸肉!”
    他们忙了一下午,锅里卤肉已经去了大半。
    金枝笑:“多亏你调配的卤料好!”
    朔绛自觉颜面有光,腰杆挺得笔直。
    他没想到自己对香料的敏感竟然能歪打正着用在这种地方。
    正说着,忽听得:
    “兀那小娘子,这卤肥肠给我尝一口?”
    一名生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三摇五晃走过来,眼风斜斜。
    陈嫂子小声:“那是前头街上的王厮波。”
    厮波朔绛是知道的,专在各家酒楼候场,帮酒楼客人忙斟酒换汤,或来送些酒食果物,待酒席散了讨要赏钱,汴京将这种职业唤做“厮波”。
    想来他要这肥肠为的就是在酒楼间兜售领赏钱。
    曼娘笑吟吟拿起小块分割好的肥肠,让他尝一尝。
    那男子两口就吞了下去,而后不知哪里摸出个牙签叼在嘴里,牙签一晃一摇:“小娘子,这肥肠怎么卖?”
    有生意来,金枝笑容满面:“一斤一百三十文。”
    “嗬,你莫不是特意消遣于我?”王厮波抬起眼皮子,“一斤肉也不过一百文,何况杂碎下水?”
    金枝手一顿,眼睛瞄了一眼不远处案几上的尖刀,却仍笑:“您说笑了,您说的是生肉,我这可是卤肉,水、柴火、香料,哪个不要钱?”
    王厮波“呸”一口吐出牙签,慢慢眯眼:“我要些不肥不瘦的肉,可有?”
    围观的百姓们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为难人吗?”
    “听说这人是个无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金枝这回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