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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和常敬:“……”主子,求您别说一些奴婢们听不懂的话成吗?
第44章
永安帝又怒了。他赐给了卓季两名工匠寺人,卓季竟然一句好听的话都没叫冯喜带回来。唯一带回来的话就是让自己催史玉那边快一点给你弄出玻璃和不锈钢!好么!他给冯喜拜早年!给张弦年礼,就是不提他!什么,给张弦年礼的是常敬?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不成?他看不出真正给张弦的是谁?!
张弦和冯喜在下边吓得是两股战战,心里淌泪。这回真要被顺伃俍俍给害死了。永安帝一抬眼看到那两个令他窝火的人,拿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滚滚滚!都给朕滚!”
张弦和冯喜丝毫不敢耽搁,屁滚尿流地滚了。两人跑出止行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动作一致地擦冷汗。冯喜:“师父,这顺伃俍俍到底是真不知陛下是故意不去翔福宫,还是假不知啊?”
张弦瞪了徒弟一眼:“蠢蛋!顺伃俍俍是什么人?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他能看不出来?”
冯喜哭脸:“那顺伃俍俍就是故意惹陛下生气了?”
张弦叹了口气:“是也好,不是也好,顺伃俍俍看来是不会主动来找万岁。可万岁心里又着实不舒坦。”
冯喜:“师父,陛下到底是怎么了?顺伃俍俍哪儿惹陛下不高兴了?之前不都挺好的吗?”冯喜心里嘀咕,那山楂的事儿还是顺伃俍俍查出来的呢,陛下不仅不赏赐顺伃俍俍,还跟俍俍置气!
张弦又瞪了徒弟一眼:“少问!”
冯喜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不问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师父,顺伃俍俍给的,顺伃俍俍还给徒儿拜了个早年,还让徒儿代他给您拜个早年。”
张弦感慨,他和徒弟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好好待着,顺伃俍俍是吃准了万岁不会迁怒吗?他推回去:“顺伃俍俍给的你就装着。”
冯喜左右看看,小声:“师父,常敬给您的是什么呀?”
张弦也左右看看,小声:“我去看看,你守着。有人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吧?”
“知道,师父您快去吧。若是好东西,师父您可要给我留一份啊。”
“去一边儿。”
张弦去拆礼物了,冯喜喜滋滋地掏出红包,打开。低呼一声,冯喜跟做贼似的又左右看看,急忙把红包揣进衣襟里。竟然是两块金裸子!虽然只有两块,但对他这样一个小寺人来说,顺伃俍俍又是那样的宠侍,这两厢之下,意义可就不同了。
奉天殿里有各个供宫人守夜、休憩的小间。冯喜带回来的东西就放在止行殿的小间里。张弦也是好奇的很,他速速去了小间,找到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十个瓷瓶,张弦拿起一个,打开瓶盖。一看他就知道是什么了,清凉膏。张弦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张纸,他放下这瓶清凉膏拿起来,展开。
纸上画了三幅画,分别是一个人在自己的腰上、膝盖和肩膀上贴膏药。这种画画的风格张弦不陌生,一看就是用鹅毛笔画的,整个郸阳宫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用鹅毛笔。张弦楞住了,只觉得手里的纸有千斤重。
——“张公公你这是……”
——“让顺伃俍俍见笑了,奴婢就是有点腰酸,过几日就好了。”
——“撞到了?”
——“不是。陛下最近忙,奴婢伺候的时间有点长。”
——“哦,弯腰的时间长了是吧?”
——“嗳。没事没事儿,奴婢也是好日子过久了,人娇气了。”
——“张公公你每天做的可是体力活。时间长了腰肌劳损什么的肯定会有。改日我给你配副膏药贴贴。”
——“奴婢哪能让俍俍您给奴婢配膏药,奴婢过几日就好了,俍俍您可千万别。”
——“好吧。”
一个多月前他与顺伃俍俍随口的几句交谈,张弦早就忘了。可此时此刻,不识字的张弦看着这简单易懂的画,眼眶湿润了。他忘了,顺伃俍俍,没忘。张弦急忙把纸折好塞进衣襟里,手不稳地打开一个个瓷瓶。果然,清凉膏只有四瓶,其余的六瓶是黑乎乎的膏药。张弦擦了几下眼睛,把瓶子放好,盒子盖好。卓季不是第一个给张弦卖好的妃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张弦就是很感动,感动得眼泪有点止不住。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自嘲,又不是没收过比这更好的贵重礼物,他哭个什么劲儿,没出息!
等到张弦平静好出去,冯喜已经不在外头了。张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深吸了几口气,弓腰低头进了止行殿。
“干什么去了?”
张弦一进去,就听到陛下问他。张弦回道:“奴婢去拾掇了下自己。”
永安帝:“没去看看翔福宫给你送了什么年礼?”
张弦抬头,讪笑:“奴婢什么都瞒不过万岁您。”
“哼!”
冯喜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张弦走过去给万岁斟茶,路过冯喜时他踢了冯喜一脚,冯喜低着头出去了。张弦道:“常敬孝敬奴婢的年礼就是清凉膏。”放下茶壶,张弦低声:“万岁,您这火发出来,心里头是不是舒坦一点了?”
正要喝茶的永安帝拿杯子的手一顿,抬头。张弦:“万岁,自‘山楂案’之后,您这心里就一直窝着火。程氏已死,奴婢也知道您这火没地方发。可您一直憋着有损龙体啊。您今日跟奴婢发发火,这心里头可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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