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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玩的那都是嘉贵姰玩剩下的,哪怕没出面的惜贵妃也能看出其中的猫腻。嘉贵姰不需要去查幕后真正的推手是谁,总归就是那么几个人。这次选秀背景最强的,一个郑颖芝。一个京兆府牧柳浅的侄女柳嫣菱。一个定安侯刘同的嫡嫏孙刘昔竹。一个金吾将军景松之嫡孙女景兰珍。还有一个,少师左苍楠的嫡嫏孙,左思霖。以及与他们沾亲带故一同入宫的秀女或端嫏。
那四个端嫏都是背景不雄厚的,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夜里私闯被嘉贵姰下令封闭的顺伃旧居。他们敢这么做,还有人敢烧了旧居,自然是背后有人指使。
第二天下朝之后,永安帝的御案上就摆了嘉贵姰对此事的调查奏报。奏报上只写了四个犯事嫏哥儿的身份,以及对他们的惩处,别的没多写。永安帝看完后神色平静地问:“这次入宫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弦:“奴婢是知道一些,不过怕是不全。”
“说说。”
张弦把他知道的说了,当然包括了那五位背景雄厚的秀女、端嫏,还有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人。这次进宫的,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二十岁。而年龄最大的是端嫏。女儿到了十九岁还没出嫁就是老姑娘了,早于上一次选秀后该嫁人的就嫁人,自然等不到入宫。
说完之后,张弦还特别指出:“此次入宫的端嫏,有三人都有秀才功名。”
“哦?”永安帝似乎来了兴致,“哪三人?”
“左思霖的远房表弟许穆。安定侯的嫏孙刘昔竹和锦州同知童再全的庶子童颐风。”
永安帝玩味地说:“童颐风?庶子?”
张弦点点头。永安帝低笑了两声,卓季其实也是庶子。张弦垂眸,敛去了眼里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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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到初十,三天选宫宴。自四位端嫏被杖责了一顿赶出宫后,秀女和端嫏们无比的老实,再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初七,嘉贵姰把此次进入选宫宴的所有秀女与端嫏的名册交给永安帝。初八的巳时,永安帝携太后、嘉贵姰和惜贵妃落座御花园的“明贞轩”,选宫宴正式开始。
选宫宴是选秀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只有太后、皇后、贵姰和贵妃有资格陪同帝王出席。这三天,秀女和端嫏们要使出浑身解数向皇帝展示自己的容貌、才艺、才情、性情,以此获得皇帝的青睐,藉以成为后宫妃侍中的一员。当然,这些展示的前提是他们的身家背景会不会被皇帝看重。
永安帝姿态随意地坐在龙椅上,太后坐在他的另一侧,下首两侧分别是惜贵妃和嘉贵姰。嘉贵姰和惜贵妃都是盛装打扮。见识过了贵姰俍俍的手段,看到坐在上位的他,即将入场的秀女和端嫏们异常紧张。
第一个出场的是秀女,是一名从五品地方官的嫡女。对方一上来就吓得说不出话。九五至尊的气场太强了。太后见此,示意:“赐钱。”
对方一听自己落选了,直接晕倒在地,被寺人们抬了出去。永安帝拿起茶碗喝茶,面无表情。第二位出场的还是秀女,也是一名地方官的嫡女。她很紧张,但好歹介绍了自己,还给皇帝舞了一曲。永安帝还是在喝茶,太后见状:“赐钱。”
对方一听,几乎又晕倒在地。
第一天出场的都不是重头戏,重头戏在最后一天。说是三天,其实也就是三个上午。皇帝和太后不可能在那里坐一天。第一天的上午,皇帝选了七个秀女,三个端嫏,都只封了最低的位份,淘汰率还是很高的。这淘汰下来的或皇帝故意不挑的还要留给皇室宗亲,等到皇室宗亲也挑完再剩下的才可以自行婚配。
第二天出场的,各个方面就比第一天出场的要好了。永安帝选了十一个秀女,五个端嫏,仍旧都只封了最低的位份,淘汰率依然很高。
第三天,永安帝依然巳时到场,太后却没来。嘉贵姰、惜贵妃来了,怀着身孕的德傛和明傛竟然也来了!“傛”没有资格来,不表示不能来,只要皇帝允许便可来。德傛拉着明傛去奉天殿找陛下要资格,永安帝给了。
今天多了两位俍俍,要出场的秀女和端嫏更紧张了。不过留在最后的,都是身份背景或个人条件最好的,这心理素质自然也不同。第一位出场的是端嫏,寺人喊:“锦州同知童再权之嫏哥儿,童颐风,一十九,永安九年癝生~”
正在品茶的永安帝抬眼,张弦也看了过去,就见一位模样冰清俊美,身材高挑,束着斜髻,化着淡妆,一袭银白纙裳的嫏哥儿走了进来。走进来的他双膝跪下,磕头:“草民童颐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贵姰俍俍、贵妃娘娘,德傛俍俍、明傛俍俍。”
明傛担心地看向德傛,德傛一手放在肚子上,嘴角含笑。嘉贵姰:“起来吧。”
“谢俍俍。”
童颐风站起来。嘉贵姰代为问:“你是癝生,这读书习字该是不凡。平素除了读书,还喜欢些什么?”
童颐风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回道:“回贵姰俍俍,草民平素吹笛,也喜欢作画。”
“可会棋。”
“会一些,但不精。”
嘉贵姰看了眼童颐风的腰侧:“本宫见你带着笛子,那就为陛下吹上一曲吧。”
“是。”
童颐风解下自己的玉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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