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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对珍禽异兽无感,要说唯一的感觉,恐怕就是好不好吃。没办法,饿怕了。卓季无感,永安帝带他看了会儿“鸟”,就带着他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顺便留在寿康宫吃吃点心喝喝茶。太后一句没提史芳云。
等到吃饱喝足了,卓季说:“太后、陛下,侍身想去衍信宫看看明傛,还想去华阳宫看看皇贵姰俍俍。”
永安帝:“你去吧,外头风大,仔细别吹着了。”
“谢陛下。”
太后则是对卓季笑着点点头,卓季起身行礼后就带着常敬和小慧走了。卓季一走,太后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永安帝抬了下手,屋内伺候的人立刻都退了出去。太后道:“皇儿,皇贵姰派人过来,说把孩子抱到吴氏(前瑶嫔)那儿去了。这史芳云从生下孩子就一直哭,孩子不死也得给她哭死。吴氏蠢是蠢了点,也没生养过,不过总归比史芳云妥贴些。这孩子,顺傛可有法子?”
永安帝摇头,冷漠地抿了口茶说:“以俣国现如今的条件,顺傛即便会手术,也没法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辰松能活,还是撞大运的有网布。辰松不过是个疝气,搁顺傛手上,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术,顺傛都说要听天命。这先天性心脏病,没得治。”
“先天性心脏病?”
“顺傛管心痹叫心脏病。”
太后吐了口气:“这孩子没福分,她要怨就怨生下她的人吧。皇儿你也别往心里去。史芳云不得你心,这孩子又是个女娃,就算她身子健壮,于这郸阳宫也不过是多了张吃饭的嘴。”
永安帝:“顺傛昨日给时珠查了查身子,说时珠的身子亏得就剩下一壳子了。”
永安帝是明显不想再提史芳云,太后见状,也就不提了。
等到永安帝从寿康宫回到奉天殿,卓季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就窝在勤文殿休息间的炕上看话本。永安帝一过来,卓季就放下话本说:“尧哥和悦哥都在午睡,我去云玥宫玩儿了会儿三殿下就回来了。”
“玩?”永安帝挨着卓季坐下。
卓季点点头:“嗯,很好玩儿。三殿下长开了,像桐哥。人家说男孩子像妈有福气。”
永安帝搂住他:“你喜欢玩儿,何不自己生一个?”
卓季拉下永安帝的手:“自己的就不好玩了。”
永安帝笑了声,说:“陪朕下棋。”
“不要,我要看话本。”
“大胆。”
把卓季刚才看的那本话本丢到一旁,永安帝:“张弦,去拿棋。”
“是。”
张弦抿嘴笑着去拿棋,卓季:“下棋没意思,每次都是被陛下虐。我要下五子棋。”
“五子棋有何可下的。陪朕下两盘棋,朕给你看话本。”
“……好吧。”
两人第一局刚下到一半,张弦匆匆过来:“万岁!北谷八百里加急!”
永安帝霍地站了起来。
永安十一年十月初一,潘北谷率兵三千人奇袭塔尔金部。杀塔尔金部驻防主帅乌邪(读:爷)木木。之后,潘蔹之坐镇北谷,命副将一鼓作气,领兵四万人,趁着塔尔金部主帅阵亡全线出击,攻占塔尔金部六郡。因北谷及以北地区进入雪季,潘蔹之没有下令继续进攻,塔尔金部也无法反击。潘蔹之下令,攻入塔尔金部后不许滥杀无辜,但所过之处所有物资要全数带走。上至粮食牲畜,下至锅碗瓢盆,那真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加之北谷将士奇袭,塔尔金人的粮草未能及时转移,也被潘北谷搜刮了个彻底。
俣国军人是不滥杀无辜,可他们抢走了所有东西,天寒地冻的,塔尔金部活着的人也只有等死一途。多少年来,塔尔金部已经习惯了他们在雪季前攻打俣国,抢夺一批粮草物资后撤退,这是塔尔金部第一次在雪季前被俣国军队毫无预警地主动攻击。塔尔金部大王阿图泰不明白,俣国这次为何会转变态度。
塔尔金部损失惨重,潘蔹之却是笑开了花。朝廷只供应了派来的三万大军两个月的粮草,这一次抢来的粮草食物,加上他们从河里捕捞起的冬鱼,别说这三万大军能吃饱肚子,就是整个北谷的兵马都能吃饱肚子,坚持到开春没问题。等到开春,他就会下令辅兵垦荒、退林种地。
潘北谷带着一身的雪花寒气从外面进来:“爹!他们在林子里捕了两头熊瞎子,一只雪狐,回头我就叫人给您做一身熊皮裘袄,另外两张皮,等开春了,我派人送进宫去。”
潘蔹之坐在土炕上,砖石土炕烧得特别暖和,他就穿了身单衣,不过身上有着浓浓的药味。潘北谷摘下帽子、脱下棉袄,往炕上一坐,舒服的抽了口气:“真暖和。”
潘蔹之道:“等开春,营地里要都换上这砖石火炕,以后,咱们北谷的兵,冬天就都不怕冷了。”
“是啊。”潘北谷一脸的喜色。塔尔金部的人善垒火炕,驻守北古的兵也早就学会了用黄泥垒火炕。可自从他们掌握了烧砖的技术,采用了新的垒火炕的方法,不仅火炕更暖和,火炕能用的时间也更久。
潘北古随后压低声音说:“爹,陛下自去岁旱灾过后,这政令是一条接着一条,皆为圣明之举。很多都是百官想都想不到的。这回咱们能如此顺利攻入塔尔金部,也是那五瓶燃烧弹的功劳,不然咱们还没法轻易杀死乌邪木木。就算没杀死他,也足够吓死他。还有烧砖、新火炕,冬补的法子,军医那儿的那些神药……爹,您说,陛下身后的高人是一个,还是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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