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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与顺傛在北谷,要如何都无妨,这回到宫中,有些事还是要顾忌着些。先不说前朝如何,这后宫……他毕竟不是皇后。你再宠他,也不能冷落了后宫,更不能做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昏君’,不然,顺傛就真成了箭靶了。他的本事,前朝虽说该是猜出了不少,可他终归是你的侍嫏,终归牵扯到了后宫。娘知道这样委屈了他,也委屈了你,可你是皇帝,你若失了冷静,被儿女之情冲昏了头脑,他就真的危险了。”
永安帝点点头:“我知道。”
太后也不想儿子烦忧,点到为止,转了话题说:“你今日封了辰杋和辰杦为亲王,皇贵姰和德贵姰应该能想到这其中有顺傛的功劳,我听说皇贵姰和德贵姰对顺傛是感激不尽,都哭了。”
永安帝表情淡淡地说:“辰杋和辰杦此次在北谷的表现没叫我失望,顺傛但凡有点时间都会亲自教导他们。只看这两个孩子日后长大了是否还能记着顺傛对他们的教诲,记着顺傛的好。”
太后:“辰杋和辰杦若能时常接受顺傛的教导,该不会是忘恩负义的孩子。这两个孩子娘都喜欢得紧。只是你今日这圣旨一下,不怕……”
永安帝直接道:“太子之事避不开,我现在封他们为亲王,就看会不会有些人在背后贪心妄想。娘,您今日都跟顺傛说什么了?”
永安帝明显不想谈这件事了,太后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顺傛就说了些你们在北谷的事,战事他没提,娘也没问。他有一件事要娘点头同意,他就是太谨慎了。那些东西娘给了他,他要怎么做就随他做主。”
永安帝马上明白了母后的意思,问:“他想做什么?”
太后:“他倒是没说做什么,只说娘给他的那些地,在京中的部分他要做些变更,有的地他可能需要置换到别处,娘也没细问,随他自己做主。”
永安帝想想道:“他说他想弄一个农场,怕是此事了。”
“农场?”
永安帝解释了一番何为农场后说:“我让吴绍王和献逸王各出百亩田给他,我把我的私田也都交给了他,不管他做什么,总之不会亏就是。”
太后笑道:“他是宿慧者,又怎么会亏。你瞧他和明傛他们弄的那脂粉生意多挣钱。”
“脂粉生意?”
这一晚永安帝和太后聊到太后都打哈欠了,他才离开了寿康宫。离开前,太后特别问永安帝怎么回来后对惜贵妃很是冷淡,永安帝没说惜贵妃怀双胎的事,只说她做了一件令他不悦的事。永安帝没有解释的意思,太后也就不问了,只是多少有点担心。惜贵妃是失宠过的,按理说以她现在怀了身孕的情况,应该更得宠才是,怎么会惹了龙儿子不悦?
永安帝离开寿康宫后本打算去华阳宫或者回奉天殿,可走出寿康宫的宫门,永安帝还是没忍住说:“去翔福宫。”并对张弦道:“你去华阳宫告诉皇贵姰,朕明日去他宫里。”
“是。”
永安帝回京的第一晚,卓季住在奉天殿,第二晚他却还是去翔福宫。哪怕心知皇贵姰不会介意,但出于某种考虑,永安帝还是得派张弦去知会一声。
永安帝到翔福宫的时候卓季已经上床歇着了。永安帝突然来了,卓季也挺惊讶,张口就问:“陛下您不去华阳宫?”
永安帝往床边一坐就说:“朕明日再去。今日有些累,去了华阳宫朕怕是一时半刻也歇不下来。”
卓季不疑有他地点头说:“尧哥今天很激动,估计也没心情侍寝。那陛下快上来歇着吧。”
张弦带着人端了洗漱的盆子进来。
永安帝洗漱之后,换了寝衣上床,卓季很主动地挪到床里面。永安帝躺下后就喟叹了一声:“今晚总算是吃了顿饱饭。”
卓季噗嗤笑了:“您是皇帝,御厨可不敢饿着您。”
永安帝翻身就抱住了卓季,说:“御厨做的菜,看看还行,这吃到嘴里真是食不下咽。”
卓季闭着眼睛说:“明天我就把萝卜腌上,陛下,挑食要不得。”
如果可以,永安帝希望卓季能每日给他做菜,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手臂收紧,永安帝问:“你去冷宫做甚?”
“我要研究一种东西,在翔福宫怕会熏得慌,有结果了再跟陛下您说。尧哥说西三院和冷宫都适合,我想想还是去冷宫吧。不过这样一来,冷宫里的人就要迁走。陛下,在冷宫里的人,不能放他们出宫吗?您不可能再宠幸他们,他们一辈子关在那里,于他们个人来说,是人力上的浪费。于宫中来说,也是银钱的浪费。”
如果是别人这么跟永安帝说,永安帝肯定会不高兴。冷宫的人再不得宠,那也是他的妃侍。哪怕一辈子在冷宫到死,也不能放他们出去再行婚配。但说这话的是卓季,永安帝带着几分困倦的音调说:“朕登基以来贬去冷宫的多是程氏祸乱,也有确实惹朕生厌的。还有一些是明宗皇帝和神宗皇帝的旧人。放他们自行出宫不可,进了宫,除非是死了,断没有出宫的规矩。不然这规矩一破,往后这宫里少不得闹腾。不过这些人留在宫中也确实浪费。明宗皇帝和神宗皇帝的旧人,让他们去守宗庙吧。其余的……”永安帝沉吟了一会儿后说,“其中许多人年纪还不大,还能生育,朕把他们指给伤残的军户,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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