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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永安帝就去上朝了。刚从北谷回来,早朝的次数自然也多了一些。永安帝去上朝,郸阳宫已经有消息传出。陛下前一晚“疑似”真的被顺傛俍俍给赶了出来,原因不是卓家人被免,而是陛下答应给顺傛俍俍准备礼物,结果因为北谷亲征给忘了,顺傛俍俍一个不高兴就把陛下给赶了出来。至于内阁奏疏什么的,没有人提,也没人信。
郸阳宫内“感慨”顺傛俍俍万宠一身的言语无数,但没人敢说顺傛俍俍恃宠而骄,尽管这“谣言”传得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皇贵姰等人没理会,这“谣言”据说是从寿康宫里传出来的,是真是假就无需去判断了。无论真假,顺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受卓家人被免官的影响是板上钉钉的。
而在永安帝下朝后,卓季刚起床没多久,张弦捧着一幅画亲自送到翔福宫,这个“谣言”就不再是谣言了。
陛下亲自为顺傛俍俍作画一幅,作为顺傛俍俍的寿礼。张弦在翔福宫主宫门外的花园里当众展开了这幅画。画中,一位贵主在一位宫女和一位寺人的陪同下,站在一颗大树前抓知了,那人身后不远处,皇帝陛下驻足看着他。那位贵主背对着陛下,只有侧颜,但那一条长长的辫子就足以说明那位贵主的身份。
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卓季看到这幅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弦见状立刻问:“俍俍,这画奴婢给您挂起来?”
卓季:“挂在本宫的书房吧。你回去跟陛下说,本宫晚些时候去谢恩。”
“是!”
张弦立刻招呼着宫人们去把画挂起来。卓季也准备出门了。
这边,卓季带着人出了宫,那边收到张弦消息的永安帝心情舒畅。再次留悲催的年庆在止行殿学习,永安帝去了漱漓宫。
卓季今天出宫,明傛不上课。不过他也没闲着,他在书房里复习这几天学到的知识。宫人来报陛下来了,明傛急忙出去迎接。一见到明傛,永安帝就问:“忙什么呢?”
明傛笑呵呵地回道:“在复习功课。顺傛今日不上课,侍身正好把这些日子学的再看看。”
永安帝带着明傛进屋,说:“朕只知你二人在鼓捣什么胭脂水粉。”
明傛纠正:“陛下,那叫彩妆。”
“……好,彩妆。你学了什么,朕看看。”
明傛让阿桂把他的笔记本拿过来,从大宫女手里接过热茶递给陛下。永安帝喝了口茶,放下茶盅说:“你喜欢,也愿意跟着顺傛学,那朕也就随你了。不过这宫里的事,该操心的你还是要操心。顺傛不管事,他也没心力去管,你要帮他管着。”
明傛笑着说:“侍身会的,侍身不会叫人去惹顺傛心烦。”
永安帝点点头,表示满意。明傛虽说性子内向不讨喜,不过现在好了很多,而且还聪明了,这是好现象。
永安帝在漱漓宫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明傛忙着复习功课,很明显希望陛下赶紧走。从漱漓宫出来,永安帝叹了口气,张弦问:“陛下?”
永安帝:“这宫里是一个比一个忙了,倒显得朕无所事事了。”
张弦抿嘴笑,永安帝脚步一转:“去绛方宫。”
这是昭伃童颐风和淳伃戚一果入住绛方宫后第一次迎来圣驾。两人作为绛方宫的两位地位相当的贵主,一起在门口迎接。昭伃和淳伃都抱着孩子,永安帝本来心情就很不错,见到这两位皇子,更加不错。
永安帝在后宫尽义务,出了宫的卓季直奔“百老剧院”。百老剧院已经全部重新装修了一番,也挂了牌子。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张。京城的很多人也十分的好奇这“百老剧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尤其是这条街上的风月场所,更是十分的关注。
花满阁所在的沉香街是东洛城不折不扣的销金窟所在地。这里遍布着戏坊、酒楼、春楼……每到夜幕降临时,这里便到了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尤其是那些充满着胭脂香气的春楼,打扮妖娆的女人、嫏哥儿就是这条街上最耀眼的存在。
此时是白天,沉香街十分的安静,即便是戏坊里,传出的小曲儿声也不会过于喧嚣。被改为“百老剧院”的原花满阁门口警戒森严,禁军们把左右的道路都封锁了,一个个腰配兵器,身着禁军服侍的男人们各个煞气鄙人,更令白日的沉香街静谧了几分。
装修的焕然一新的百老剧院内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卓季正在听取百老剧院新任总管肖什的汇报。肖什曾经是花满阁的红牌,年轻时也是京城富家公子追捧的对象。肖什曾经赎身离开了花满阁,哪知三年后他又回到了花满阁。谁也不知他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回到花满阁的他不肯卖身,只要一口饭吃。老鸨便留他在花满阁教姑娘、嫏哥儿们技艺,给他一口饭吃,一个留身之所。
肖什今年不过二十七岁,眉目间却满是沧桑。肖什自然是认识卓季的。那时候他只当卓季是家中困苦的少年郎,卓季小小年纪一手精湛的医术,还愿意来花满阁给他们这些人看病,肖什也愿意帮他。肖什也想不到,转眼间,这位小少年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随之天翻。
花满阁原有的人,只有少数一部分被赶了出去,包括原老鸨,其余的都留了下来。卓季熟悉的那些哥哥姐姐一个都没走。虽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贵人要让他们做什么,但能如此轻易地脱离苦海,不再一双玉臂千人枕,哪怕每日吃糠咽菜他们也甘愿。即便是红牌,谁又是心甘情愿地过那卖身为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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