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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姰的仪仗在华阳宫外停下。皇贵姰面无表情地下了坐辇,扶着昌安的手腕一步步走进华阳宫主宫他的寝房。昌安和大宫女紫苑大气不敢吭地给主子脱衣、换衣、卸妆、洗脸、洗手、散发。等做完了这些,昌安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紫苑在,然后他气愤无比地说:“主子!顺傛俍俍怎么可以……”
“闭嘴!跪下!你知道什么!”
昌安噗通一声跪下,紫苑吓得也赶紧跪下了。昌安抬手就开始扇自己耳光。啪啪啪啪,昌安是用了力自扇,生怕轻了更惹主子生气。直到昌安十几个巴掌扇下去,脸颊青紫,嘴角都破了,皇贵姰才出声:“够了。”
昌安趴伏下:“奴婢多嘴,请主子责罚!”
皇贵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哑声说:“顺傛那么做是为了保护本宫,是为了替本宫保护韶家!往大了说,那是在保护秦王!你妄自揣测他的用心,挑拨本宫与他的关系,若非你自幼就跟在本宫身边,本宫定要杖毙你!”
昌安惊楞,接着梆梆梆用力磕头:“奴婢该死!”
“再有下次,本宫不饶你的狗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谢主子开恩!”
寿康宫,累了一天的太后在沈姑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沈姑低声问:“主子可要用那生姜精油泡泡脚,解解乏?”
“好。”
很快有寺人端了一盆热水锅来,沈姑亲自滴了几滴生姜精油在水盆里,然后让屋里的所有人都退下,她跪在地上脱掉太后的鞋袜,给太后泡脚。
太后这时候长长叹了口气。沈姑洗着太后的脚,出声:“顺傛俍俍的气量,即便是男儿郎,又有几个比得上呢。”
“是啊……”太后幽幽地说:“韶府的女人和孩子死了,我是会遗憾,皇贵姰也会难过,但过些日子,谁又还会记得。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平平安安的。他是傛侍,是皇帝的宠侍,去给一个府里的二奶奶接生,旁人会如何看他?他可能会想不到,可皇贵姰如何会想不到?只是恰逢我的寿辰,我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扫了皇贵姰的面子。我知道皇帝事后肯定会对皇贵姰,会对韶家做些什么,可顺傛这一‘跋扈’,等于当众落了皇贵姰的脸面,皇帝却是什么都不好做了。唉,这孩子啊……何时能多为自己想想呢?”
沈姑:“俍俍若不是这样的人,主子您又怎么会那么喜欢他?俍俍若是不能救也就罢了,能救却没有去救,事后俍俍肯定会难过吧。奴婢虽说与俍俍接触不多,但也不算少,奴婢看得出,俍俍是那种做事只求心安的人。不然,在北谷,俍俍也不会去给那些军士们治伤了。”
太后:“在北谷与在京城岂能一样。这治伤与给女人接生又岂能一样。罢了,他要心安,那便心安吧。刘昔竹的那幅绣图,去烧了吧。”
沈姑惊讶地抬头,太后淡淡道:“那图上有几处有血渍,虽藏得隐晦,但若仔细瞧,还是能看出来的,想必明傛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不用了。刘昔竹这是想着法子让我觉得他可怜,认为他被明傛欺负了。这刘昔竹的心思太多,郸阳宫不能乱,更不能乱到顺傛头上去。你把此事告诉皇帝身边的奴婢。”
“是。”
太后突然话题一转:“这水辣乎乎的。”
“奴婢的手也有点辣乎乎的。”
“呵呵……”
云玥宫,回来的德贵姰洗漱之后上床,福全给他揉捏肩膀,这才小声问:“主子,您说顺傛俍俍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皇贵姰俍俍的簪子?他喜欢,私下里讨不就是了?皇贵姰俍俍还能不给他?还是那簪子有什么说头?顺傛俍俍该不会跟皇贵姰俍俍闹误会了吧?”
闭着眼睛的德贵姰懒懒地说:“你都这么想了,那大部分人恐怕都会这么想。”
“啊?”
德贵姰:“本宫在这郸阳宫能遇到顺傛,那真是关家的祖坟冒青烟。”
“啊?主子……”
“皇贵姰俍俍,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啊?”
福全是彻底糊涂了。
“他今日若不这么做,皇贵姰俍俍和韶家,才是真的麻烦了。”
“……”
后宫的蠢人多,聪明人也不少。明傛也看出一些来,不过对于卓季的做法,他一向是支持的,尽管他也不认可皇贵姰的做法。但他也了解卓季。卓季救了韶家女人和孩子的命,心里一定是高兴的。
奉天殿帝王的寝宫,永安帝是发了狠地惩罚他不听话的爱侍。卓季的头发乱了,全身被情潮染成了迷人的粉红色。在卓季的一声声持续的高昂叫声中,永安帝闷哼地把自己的龙种尽数喷洒在了卓季的体内。待余韵过去,永安帝趴伏下,手肘支撑在卓季的身体两侧,在他的耳边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朕会下旨,命柏世同和韦应石回京。”
卓季亲吻永安帝的下巴:“那如果我在外头遇到这种事,总不能不管吧。”
“若你在宫外遇到了,朕可酌情,但若你在宫里,绝不允许!谁若再敢求到你头上为旁人接生,朕不轻饶!”
“……那不接生,是别的情况呢?比如像小王爷那样需要开刀手术的。”
“届时再说。”
永安帝撤出自己,喊人送热水。等到两人都收拾妥当躺好,卓季窝在永安帝的怀里昏昏欲睡。永安帝隔着睡衣摸着他的后背,突然来了一句:“那曲子,你听着就没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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