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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人在场了,秦王严肃地说:“母父,您不该让顺母父去给二舅母接生。”
皇贵姰:“母父知道这件事儿母父做得不对。母父只想着你二舅没有嫡子,也想着顺傛他不会介意,陛下又宠爱他,这事儿只要顺傛说上几句好话就过去了。”
秦王很生气:“母父!您怎能这么想!”
皇贵姰:“母父错了。”
秦王:“顺母父是什么身份!二舅母又是什么身份!母父出面让陈女医先去救治,即便保不住大人,孩子总能保下的。若非顺母父那晚要走了母父的簪子,前朝的官员和郸阳宫里的人会怎么看待顺母父?母父,孩儿不怕说句不孝的话。即便是二舅母和两个表弟就这么没了,您也不该让顺母父出面!外公也是糊涂了!”
皇贵姰不说话。她这两日在外看似平静,其实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了。一闭上眼睛就是顺傛跟他要簪子的画面。
秦王却不管母父会不会难受,继续道:“顺母父在北谷救治伤兵,那是为了父皇!父皇不许我等对外说此事,可谁人不说父皇爱民如子?可母父您这么做,旁人只会说顺母父是看似得宠。若顺母父当真得宠,父皇又怎允许他去给官员府中的女眷接生!母父,孩儿虽还小,但以后有什么事,母父还是与孩儿商量一番。母父,您不能因为顺父母对您好,您就不把顺母父的身份当回事儿!”
皇贵姰深吸口气:“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秦王:“父皇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事儿孩儿不会去父皇跟前求情。顺母父解决了母父您和韶家的麻烦,但韶家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曾祖父年纪已大,也该颐养天年了。”
皇贵姰的手猛地用力攒紧了手中的佛珠,半晌后,他声音沙哑地说:“母父知道了。”
秦王对母父深深地一个行礼,然后说:“母父,待长青节过了,您要去向顺母父道歉。”
皇贵姰:“母父会的。”
这一天,永安帝和卓季在止行殿一直待到晚上的家宴前才离开。晚上的家宴就在寿康宫,气氛还算是热闹,几个小家伙都来了。家宴的时间不长,吃完饭,陪太后说了说话,永安帝就带着卓季走了,他明天要上朝,今日要早些歇息。卓季自然是要在奉天殿“侍寝”。
两人晚上安安静静睡觉,第二天一早永安帝起来时,卓季却也醒了。永安帝拍拍他:“继续睡。”
“不睡了。”卓季揉着眼睛坐起来,“冷宫那边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得赶紧把给明傛哥的课上完。陛下,我今天就回翔福宫了。”
“……好。”
永安帝留卓季慢慢起床,他先走了。卓季挣扎了半天,起床。
接到卓季的通知,刚吃完早膳的明傛很是诧异,卓季这么早就起来了?他也不耽误,漱漱口,拿了卓季的笔记,带着宫人就匆匆出了漱漓宫。到了翔福宫,见到果然已经起来的卓季,明傛马上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卓季:“冷宫那边布置妥当了,我差不多也该去忙了。明傛哥今天的课程上完后,接下来就是融会贯通和动手实践。至于什么时候建厂,出什么产品,都由明傛哥自己决定,有实在搞不定的,明傛哥再来找我。”
“好。”
卓季今天教明傛的课程一部分就是精油皂的配置原理和方法。明傛上课很认真,中午两人在“教室”也是随便吃了点面条。到了半下午,课程就结束了。明傛和卓季一起收拾书桌上的各种仪器和材料,突然说:“顺傛,以后你可不要再给谁家的人接生了。你是陛下的宠侍,是宫里的贵主,怎能做那样的事。”
卓季笑了,手上的事情不停,说:“我学医的时候,教我的人就对我说,医者的初心就是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医者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如果没有这样的自觉,就不要去学医。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在我可以用我的医术挽救一条甚至是更多人的生命时,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更做不到无动于衷。哪怕对方完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看到了,我知道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因为我是医生。”
卓季看向明傛,“明傛哥,我知道无论是陛下还是你们,都很心疼我,我很感动,很高兴,高兴我的身边有那么多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在需要的时候,我会牢记我的身份,但有时候,我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习惯,会暂时忘了我的身份。我先是一个医生,然后才是陛下的傛侍。明傛哥,你能理解吗?”
明傛抿了抿嘴,说:“虽然,我不大懂你为何会有如此的坚持,但只要是你想去做的,我都支持你。我只是,不想看到别人,作贱你。”
卓季:“没什么作贱不作贱。我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他笑了,“我让两个小家伙有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让一个女人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虽然有一个小家伙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我会尽我的努力。”卓季朝明傛眨眨眼,“陛下那边,哄哄就是了。”他不打算跟出生就有着身份贵贱之别的“古人”宣传什么人人平等、生命无贵贱之分的道理。那是社会发展到一定时候自然会出现的观念改变,他现在宣扬这些,不仅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还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某些不稳定的因素。
明傛噗嗤笑了,然后叹道:“你呀,有时候就是豁达的没边了。既然你说有成就感,那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宫里谁若是嘴碎,我割了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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