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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三人跪下,那两位海西国人把箱子放在地上,学着张弼和的样子叩拜。
胖男人紧张地磕头:“草民李万生,叩见陛下,叩见俍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名海西国人,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俣国语,叩见皇帝陛下与顺傛俍俍。另一人则是用海西国语表达敬意。
卓季盯着那名不会说俣国语的海西国人,话却是对永安帝说:“陛下,那两人说的是什么,侍身听不懂。”
正要让四人起来的永安帝眼瞳微紧,在场的张弦、冯喜、常敬和小慧不由自主地看向俍俍,心底惊讶无比。卓季可是用正统的海西国语写过四本游记的,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可张弦几人却都是知道的。
永安帝:“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张弼和站了起来,那三人随后跟着站起来。张弼和道:“陛下,此人李万生,是登州商人。他们两人,一人叫袁波塞,一人叫张尤斯,都是海西国来的商人。”他看向李万生。
李万生上前一步,很是紧张地介绍说:“陛下、俍俍,草民李万生,是,登州人。在登州做瓷器生意。这位袁波塞本名叫波塞·马库斯。这位张尤斯,本名叫尤斯·奥拉,他们在我俣国入乡随俗,就给自己起了一个俣国的姓。他二人刚才是向陛下和俍俍表达他二人的敬仰之情,他二人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俍俍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二人从裴班国带来了一种神药,想要献给陛下。草民斗胆把他二人举荐给了知州古大人,古大人服用过后发现此药确实神奇。服用后不仅精力十足,更是药到病除。古大人得知陛下与俍俍在铜灵休养,便把草民三人又推举给了张府尹张大人。”
张弼和接下:“此药要进献给陛下,臣不敢大意。臣亲自服用了一月,发现此药确实如他三人所说,臣才敢将此事秉明曹大人。”
卓季不动神色地问:“海西国不是在俣国的西边儿吗?他们怎么跑到东边儿去了?”
还是李万生,他忙解释道:“回俍俍。草民一直与张尤斯做瓷器的生意。袁波塞是与他的船队从登州港来的,是张尤斯把袁波塞介绍给了草民。”
袁波塞说了几句话,李万生翻译道:“袁波塞说,神药是他的船队从遥远的裴班带来的。陛下您英明神武,他愿意把神药进献给陛下。”
似乎是怕袁波塞抢了功劳,张尤斯急忙插嘴:“草民与李万生是多年的朋友,也是草民在其中牵线搭桥,此药才能顺利送到陛下面前。”
永安帝:“既是神药,那朕就看看吧。”
张尤斯见俣国皇帝并没有因此特别看重袁波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和袁波塞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一露出来,卓季的脸就冷了。以为对方是嫌这东西不好看,是骗人的,袁波塞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李万生翻译:“陛下、俍俍,这神药只是看起来丑了些。”
卓季淡淡笑了:“这黑乎乎的,直接吃吗?”
张弼和不愿意那三人再抢功了,立刻说:“这神药并不是直接吃,而是需点燃后吸食。”
卓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但张弦、冯喜、常敬和小慧的心跳却停了半拍,俍俍(主子)笑得好瘆人!张弦和冯喜不敢耽搁,先常敬和小慧一步,两人上前拿过那两个小箱子,放到了方桌上。卓季看了几眼盒子里黑膏状的东西,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
卓季一副好奇模样地问:“这点燃了吸,要怎么吸呢?”
刚才永安帝没有看到他笑,这回,他也听出爱侍的口吻不对了。他扭头,一看到卓季的表情,永安帝的心里就浮上了杀意。
张弼和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根烟杆,双手递上:“需用此物来吸食。”
卓季还是笑着,似乎很是喜欢的模样:“拿上来本宫瞧瞧。”
张弦快步过去,双手接过,转身低着头,快步走到俍俍跟前,递过去。心里却在为几个人点蜡了。卓季拿过烟杆,看了看,然后站了起来。
卓季笑盈盈地走到张弼和的面前,问:“张府尹是吸食过一个月了?”
张弼和有点摸不准这位陛下宠侍的脾性,谨慎地点点头:“是。卑下吸食过一月了。”
卓季又笑了笑,突然,他神色发狠,举起手里的烟杆照着张弼和的脑袋就抽了过去。张弼和一声惨叫捂住鲜血直流的额头,守在角落的六名御内侍卫和躲在暗处的武寺冲上来把还没回过神来的李万生、袁波塞、张尤斯一脚踹翻在地上,侍卫抽出佩刀横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张弼和也被两名御内侍卫押住了。而外面,呼啦啦进来一批侍卫,抽出了刀。坐着的官员呼啦啦地全部站了起来,惊悚地瞪着突然暴起的顺傛俍俍。
永安帝在卓季抽了张弼和一烟杆之后就立刻起身一个健步过来从后抱住了气得浑身都发抖的卓季。自从认识卓季以来,这是永安帝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暴怒的模样。礼部司马曹行和其他的官员吓坏了,立刻跪下:“俍俍息怒!”
李万生吓尿了,不明白这位顺傛俍俍何以如此反应。而袁波塞和张尤斯却是脸色惨白,一脸的惊慌,张尤斯急得俣国话都不会说了,噼里啪啦拚命用海西国语喊冤,还让李万生赶紧翻译。李万生:“俍俍!俍俍!这真是神药!草民,草民也吸食了,真的是神药!”
张弼和顾不得自己脑袋上的血:“陛下!臣冤枉!臣冤枉!”他不明白这位顺傛俍俍为何突然暴起打人,就算是陛下的宠侍,也不能无缘无故殴打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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