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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皇!”
秦王并没有因为父皇给了他一份如此的殊荣而沾沾自喜。相反,秦王很着急。他的年纪还是太小,懂得还是太少,顺母父腹中的学识,他现在能学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秦王走了,永安帝身体向后靠,抬手揉上额角,张弦见状赶忙过去:“万岁……”
永安帝放下手,张弦抬手给万岁揉额角,低声道:“万岁,俍俍知道您如此,会担心的。”
永安帝:“朕即便不去他宫里过夜,但他总归是在宫中,朕还不至于会惦记他。这次他一走,朕却是夜不能寐。你说,朕现在下旨让他回来,可来得及?”
张弦吐了口气,说:“万岁,俍俍心意已决,万岁您即便是下旨,俍俍怕也不会听的。事关万岁、事关俣国的事儿,俍俍总是,任性的。”
永安帝也长长地吐了口气。
张弦:“只是有一事,奴婢不解。”
永安帝睁开眼睛。
张弦:“何等恶疾,会令苍将军突然就危在旦夕了?之前却是半点消息都无?”
永安帝眼底是冷光:“所以朕才叫林奕和秦忠义跟着,才必须叫潘北谷带着精兵前往。广南,不能乱,南粤之地,必须尽归俣国版图。”
张弦:“若……奴婢担心俍俍的安危。”
永安帝:“顺傛不在宫里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一丝一毫!”
张弦的眼里是杀意:“奴婢知道!”
卓季的翔福宫被禁军包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每日王保、花姑姑或小慧会带着宫人出来去拿食材或翔福宫内需要的东西。即便是送去翔福宫的,也是冯喜带人送去。小慧在宫里,没有人会怀疑卓季根本不在翔福宫。宫中上下,只有太后和皇贵姰知道卓季出宫去了广南,而皇贵姰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反而要帮着陛下打好掩护。为了表示对卓季病情的担忧,皇贵姰派人准备了不少好的药材,让小慧去华阳宫拿。太后也开始吃斋念佛了,为顺傛祈福。
绝大多数的人都相信俍俍是病了。前朝被下令封口的大臣也跟着表现出了对顺傛俍俍病体的担忧。这种国家大事上,没有人会拎不清,更何况,知道卓季南下的除了内阁的大臣外就是胡鹏举、韦应石和柏世同,都是忠于卓季的。
四轮马车的速度很快,到了下一个驿站之后,林奕和秦忠义让俍俍下车休息,被卓季拒绝。他们现在是在与时间赛跑。他没那么娇贵。下令按照人马的极限速度赶路。林奕和秦忠义不同意,卓季:“如果我们赶到,苍将军却死了,那我们这一路的奔波图是什么?”
林奕和秦忠义不说话,但眼神还是希望俍俍能休息。
卓季:“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要妇人之仁,坏了陛下的大业。上路!”
林奕和秦忠义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怕俍俍的,俍俍沉下脸了,两人不敢抗命。换了马屁,继续赶路。
天黑后,一羣人在野外扎营休息。这次卓季没有再要求赶路。他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马车内够宽敞,他和刘皓月就宿在车上,其他人就席地而眠。
篝火上煮着最简单的热汤。卓季配着干粮和烤肉填饱了肚子,然后拿出一本装订本子开始写日记。这次出宫可谓是仓促,他知道永安帝舍不得他,他也没来得及多哄哄那个男人。
穿着素衣,扎了一条辫子,取掉了耳饰的卓季就着火堆的光亮,本子放在膝盖上用铅笔书写着什么,没有人上前打扰。林奕和秦忠义坐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如此朴素的俍俍,再一次认识到,对这位俍俍,他们了解的还是太少。
写完了今天的日记,卓季喝了点水就上了马车准备休息了,刘皓月随同上车,也是贴身保护他。温度还偏低,卓季裹着被子很快睡熟了,刘皓月却是了无睡意。跟在俍俍身边的这段日子,他的三观一遍遍被刷新。俍俍懂艺术,懂绘制海图,不仅会说海西国语,还能看得懂海西国的字。俍俍平日的生活根本没有外界谣传的那么奢华。俍俍和陛下之间,其实就如民间的夫妻那般自然、温馨。陛下宠爱俍俍,俍俍却不是谄媚陛下。刘皓月轻轻扭头,看向身边已经睡熟的人。马车上,硬邦邦的车厢里,俍俍就这样安然入睡了。不知为何,刘皓月有些替俍俍不值。圣上为何要让俍俍去广南,胡医首他们不行吗?
马车外风声呼呼,卓季睡得很不安稳,刘皓月从浅眠中惊醒,看到似乎陷入了梦魇中的俍俍,他立刻轻喊:“俍俍!”
卓季的眼睛睁开,似乎醒着,又似乎没醒。他再次阖上眼睛,咕哝了一句“没事”,然后又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卓季彻底醒了。这一晚几乎没怎么好睡的刘皓月跟着醒了过来。醒来的他看到俍俍一脸的倦色,说:“俍俍,您晚上没睡好,再睡会儿吧。”
卓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没事,我晚上就是这样,倒是你,被我连累了。”
“俍俍不要这么说。属下习惯了。”
卓季:“今晚常敬陪我,你好好睡一觉。”
有人敲门:“主子,您可醒了?”是常敬。
“醒了,准备起了。”
卓季起来了,其他人也都起来了。作为卓季护卫队的队长,靳大石严守保护俍俍的职责,但也恪守身份,与俍俍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当卓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护卫队的队员们都用一种隐忍的热切目光看着他。他们每一个人都被俍俍救治过!能再次这样近距离看着俍俍,能保护俍俍,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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