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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皇贵姰俍俍那儿洗了个澡。”
所有人动作起来。王保解开主子的发髻,小林子去隔壁房间拿来了大布巾。小慧和花姑姑把衣饰拿来了。卓季张开双臂,冯喜和小慧为俍俍脱衣、换衣,小慧给俍俍戴上有铃铛的脚链和拖鞋。卓季的头发是湿的,小林子给他擦得半干后,也就没给他绑起来。
换好了衣服,又让小慧给他擦了点润唇膏,显得嘴唇没那么难看了,卓季推开了寝房的门。冯喜帮着俍俍关好了们,所有人都在抹眼泪。
内间的张弦隐约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怎么会有铃铛声?竖起耳朵,似乎真的有铃铛声,张弦看了眼床上的陛下,放轻脚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门竟然被推开了!张弦立刻惊觉,可当门外的人露出来后,他整个人傻了。
“俍!”
张弦的惊叫被卓季眼疾手快地捂在了手里。
张弦激动的泪水涌出,他同样也看得出俍俍绝对是一路奔波赶回来的,俍俍瘦了,瘦了很多。对张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卓季放开手,走进屋。床上传来几声咳嗽声,卓季慢慢地走向床边,清脆的铃铛声没有吵醒床上的人,却是令张弦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
卓季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同样瘦了不少的男人,心窝的某个角落隐隐作痛。他踢掉拖鞋,在男人的身边躺下,抱住男人,闭上眼睛。
在身体被抱住的瞬间,永安帝猛然惊醒。察觉到身边确实有个人,永安帝下意识地就要把对方推开,却被一人及时止住。
“万岁!俍俍回来了!”
张弦再也压抑不住激动地大喊出声。
永安帝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低头一看,身边抱着他动也不动的,是他的顺傛?他的爱侍?!冯喜这时候从外面进来,抹着眼泪:“陛下!俍俍回来了!皇贵姰俍俍身边的怀庆过来传话,说俍俍和林内都统,刘统领快马从广南奔袭回来。俍俍累得在重辉门外就走不动了,还是请皇贵姰俍俍派人抬了轿子抬回来的。俍俍刚才进了翔福宫,也是小林子一路背进来的!”
看着睡得毫无反应,完全不受冯喜说话影响的爱侍,永安帝的心拧在了一起。他坐起来,摸摸卓季凹陷的脸颊,也顾不上头晕不晕了,急忙说:“马上传胡鹏举!回奉天殿!带顺傛回奉天殿!快来给朕更衣!”
卓季真的是一秒睡死。躺下,抱住永安帝,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永安帝用披风裹住他,然后武七背起他一路出了翔福宫。由永安帝抱着坐着肩舆去了奉天殿,再到被永安帝放到龙床上,这一切的一切过程卓季都不知道。
当皇帝抱着“生病”的顺傛俍俍去了奉天殿的消息传出时,太后愣了。皇贵姰亲自去了一趟寿康宫,然后两人急匆匆地一起赶往奉天殿。德贵姰心惊,难道卓季是真的病了?!
永安帝病了之后就住进了翔福宫,不让妃侍们探望。如今陛下突然带着卓季去了奉天殿,德贵姰和惜贵妃思虑后,两人还是决定去奉天殿看看。
胡鹏举就住在宫里随时待命。这边得到传召,胡鹏举也是心惊万分,这才多久俍俍就回来了!胡鹏举立刻前往奉天殿。而前朝,因为林奕和刘皓月突然回京,内阁的几位大臣心集体心漏跳了几拍,林奕和刘皓月回来了,那俍俍呢?
林燮山立刻回府,得到的却是儿子已经在床上睡死过去的消息。回到府里的林奕稀里呼噜吃了一顿饱饭,喝了一壶茶,衣服都没换爬上床倒头就睡。还是林少奶奶和小厮一道给他脱了鞋,脱了衣裳,擦了脸脚,这个过程中林奕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燮山看到睡得昏迷不醒的儿子,没把他叫醒问话。但林燮山也不需要问了,很明显,俍俍肯定回来了,而且是一路马不停蹄地奔袭回来的。
而刘皓月没有回刘家,却是去了长安侯府,他不想应付家人的盘问。秦忠义的夫人亲自安排他吃了饭洗了澡睡下。
奉天殿帝王寝宫,永安帝捂着嘴不时咳嗽两声。太后、皇贵姰、德贵姰和惜贵妃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龙床上,卓季睡得不省人事。胡鹏举仔细地给俍俍把脉、检查,然后收回手说:“俍俍太累了,让俍俍好好歇息吧。”
太后愧疚:“老身不该派人去广南告诉他的。”
广南?!
德贵姰和惜贵妃的心跳漏了两拍。两人一下子明白了卓季突发旧疾的真正原因,他原来是去了广南,根本就不在宫里!
皇贵姰宽慰道:“太后娘娘,您不说,陛下龙体欠安的消息也会传到广南。若是那样,顺傛只会更着急。你看他睡得这么沉,就是因为知道陛下的身子并无大碍,所以才能放心地睡下去。让他好好睡吧。”
永安帝也跟着说:“他在广南睡得差,日日梦魇。回来了也好。只是累了,就多睡上几日。”
太后一听,忙道:“等林奕和刘皓月能进宫了,皇帝你派人告诉我,我要知道顺傛在广南的情况。”
“好。”
卓季睡着,永安帝也龙体违和,太后等人就走了。没让皇贵姰他们送她,太后只带着沈姑回了寿康宫,德贵姰和惜贵妃则一起去了华阳宫。太后等人走了,胡鹏举留了一张药方也走了。永安帝让张弦拿了炭火盆过来,把卓季挪到床边,先给他把头发烘干了。然后永安帝脱了外衣上床,抱住爱侍,只觉得疲惫涌上。张弦嘴角含笑地放下床帐。虽说俍俍很累,但俍俍,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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