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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单独见了韶平秋。他直接把那份奏疏丢给了韶平秋,韶平秋看过后噗通跪了下来,冷汗一汩汩地往外冒。永安帝没有发火,他很平静地说:“把此事处理了,朕以后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奏疏。”
韶平秋心里咯噔一声,不敢抬头,急忙叩首:“臣辜负陛下信重,臣有愧。”
永安帝:“时值多事之秋,在别人弹劾之前,把你韶家的屁股擦干净了。”
韶平秋磕了三个头,拿着奏疏急匆匆地走了。
韶平秋离开后,卓季过来,见永安帝一脸的平静,他笑着说:“陛下似乎并不生气。”
永安帝:“朝中重臣,哪家会没几件嚣张跋扈的事情。就是林燮山,雷聪当初在京城还不是霸王?只要不是撼动国之根本,这些事儿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昨日有人提立秦王为太子,今日就有人弹劾韶家亲族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未免也太巧了。”
卓季在永安帝身边坐下,蹙眉:“我以为陛下这边不会出现这种夺嫡的矛盾。我怎么都想不出会是谁。”
这十几年卓季一直在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无论是对秦王和齐王的教育,还是对其他皇子的教育,他不说每个都放在身边教导吧,但也是尽力能在皇子们的教育上灌输健康的思想。他们或许不能成为太子,继承这个国家,但他们同样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世界很大,不要局限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他以为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哪知会接二连三地出这种事情。
永安帝搂住卓季,心里满是杀意。不过他面上没显,反而安慰卓季:“若是十年前的江山,你如此安排下,定不会有人再动心思。可如今的俣国,可谓是天之国。万国来朝,领土扩张到了海外,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谁能不心动。坐上那个位置,就意味着可能拥有入目所及的整个世界,这个诱惑,太大了。”
卓季抱住永安帝,心情有些低落。一想到他日日看着长大的可爱孩子们,私下里在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争夺皇位,他就轻松不起来。经历过末世的尔虞我诈,来到这里后在永安帝的保护下,他过得其实很简单。如今要再次面临尔虞我诈,对方还是那样一羣孩子,他就非常难过,也有些失望。
“朕始终不立太子,原本是想等辰杋或辰杦再成长一些,却没想竟有人耐不住冒出头。这样也好。在太子确定之前铲除隐患。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心软了。”
卓季闷声说:“还不是因为陛下。陛下对我太放任,太纵容,结果我就越来越心软。”
永安帝失笑:“这还是朕的不是了。”
卓季点点头。
永安帝搂紧他:“不要想了,陪朕作画去。”
※
那份奏疏没有在永安帝心里引起任何波澜。而上奏的那位地方官员却很快收到了吏部的调令,被调去了一个偏远的县城做县令。而韶平秋则让长子出面,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宗亲。皇贵姰知道这件事后气得摔碎了一个杯子,究竟是哪个无耻小人在背后算计韶家,算计他儿子!
秦王出城之后就以马车最快的速度向着齐王回京的方向奔袭。秦王的三百侍卫,加火器营的五十名火枪手,杀气腾腾。路上遇到之人无不纷纷闪避。
途中经过了约八天,秦王和返京的齐王一行人遇到了。秦王从马车上下来,齐王也立刻下马。兄弟两人四年来只有每年的天寿节和长青节能见上一面。这次见面,齐王激动地和皇兄拥抱。放开皇兄后,齐王不满地说:“皇兄,你又长个了。”
秦王一脸笑地揉揉弟弟的脸,说:“你倒是壮实了不少。”
齐王:“南诏的太阳大,晒得多了光合作用强,我就壮了。”
“哈哈。”
兄弟两人见着了,也没急着赶路,而是先去最近的驿站休整。永安帝虽然没有派齐王的亲卫队去南诏接他,但第三军却是派了四百名精锐护送他回京。齐王在第三军是普通人,第三军的大将军却不敢真当他是普通人。齐王回京,必须要确保路上的安全。
到了驿站休息下来,齐王这才问:“皇兄,你何时回京的?”
秦王如实说:“我回京后第二日就出京来接你了。”
齐王敛了脸上的笑:“出了何事?”
秦王把事情说了,然后道:“顺母父让我出京接你,避开可能会有的麻烦,他也不放心你的安全。”
齐王冷笑了一声:“这么粗糙的手段,幕后之人怕是嫌自己活得长了。他最好祈祷不要被父皇揪出来。”
秦王:“若是你我熟悉之人,顺母父会很失望。”
秦王和齐王对卓季的感情比对他们亲生母父的感情还要深。秦王所说的熟悉之人,指的就是那些皇弟们。他们两人都清楚,顺母父是为了后宫的安宁,也是为了他们两人,所以才一直没有为父皇孕育龙嗣。如果真有后宫之人参与其中,最为失望的就是顺母父。
齐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秦王:“自然不能放过。”
秦王和齐王兄弟两人的感情之好恐怕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齐王从来没有想过和皇兄争夺王位。如果皇兄需要,他会尽心辅佐皇兄。若皇兄不需要,他会恳求父皇给他一块海外封地,他会在那里建立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天下之大,又岂能把自己困于一隅。若非母父和顺母父会担心,他现在就想出海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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