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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袖间掏出雁羽镖,燕淮凌凑到藏烨身边,咫尺之遥,鼻息相闻,喃喃道:大人,忍一忍。
旋即,他将镖头嵌入伤口,割开更大裂口。
污血迅速满溢而出,燕淮凌则扯过藏烨沉实身躯,强迫对方背对自己,盘腿而坐,平掌而出,替对方逼毒。
学着藏烨之前的做法,他在对方天容穴开出足够大的破口,强行运气,将毒素往破口逼。
不消多时,藏烨眉间深壑平息了些,鼻息愈加平稳,燕淮凌暂时停手,从自己不远处的干燥衣服上扯下几缕布,小心翼翼地替藏烨缠好伤口。
包扎手艺本就粗笨,看着藏烨下颌脖颈厚厚的白布,燕淮凌苦笑出声。
知道靠此方法并不能完全祛除余毒,燕淮凌只得摇摇晃晃地起身,开始探寻洞穴。
不远处的洞中密潭恶臭熏天,燕淮凌本想近身检查,却被那气味逼退。
无奈之下,他拐到不远处的小道口,兀自看了看。
那洞穴道路尽头黑漆一片,实在看不清虚实。
斟酌一番,他还是回到藏烨身边,燕淮凌垂眸,才注意到自己掌心伤口已不知何时被藏烨精心包扎好。
那手艺与自己的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苦笑一声,他回首望向满头冷汗,面如土色,昏迷不醒的藏烨,脸色渐沉。
谁曾想,自己和这藏烨会同困一洞,对方甚至还舍命救他。
考虑到藏烨性情,似乎又不难理解此人外冷内热,温厚纯良,是真正的君子。
无论善恶,只要有人落难,此人怕是都会义无反顾伸出援手。
自己于对方,并非特殊,只是出于人情大义,对方必须给予援手。
颇为疲惫,燕淮凌迈至藏烨身侧不远处靠墙而坐
在此世间,他并无可信之人,也并无留恋之人。
若让他将藏烨丢下离开,他也并不觉得在道义上有何亏欠。
活下去,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因为人死了,便一切归空,什么都没意义了。
若是如蝼蚁般死在这洞穴中,他的本能不会允许。
然而坐于洞穴之间,那唯一一条可能有生机的小路就在身旁,他却犹豫了。
虽然执行任务赢得姜温卓府上一口饭颇为诱人,但比起糊里糊涂送命,他宁愿背信弃义,另辟生路。
缓缓起身,他拿了折扇干衣,独自迈步向洞穴侧道而去。
迈入道口,他再次驻步,鬼使神差地回首看了不远处昏迷的藏烨一眼。
对方身周刺目的鲜红以及脖颈间包扎的白色布料,都让燕淮凌面若尘灰。
垂首在洞口立了一段,他挫败地嗤了一声,又折了回来。
赌气地将折扇和白衣扔在地上,燕淮凌回到藏烨身旁,细细看着那男子昏睡的俊颜。
藏烨。蹲身而下,他凑到藏烨脸前,慢慢靠近,直到双方鼻尖只有几寸距离,没好气道,你欠我的。
言毕,他重新在藏烨身边落座,仰头望着那洞窟。
若是没有解药,他会和这萍水相逢的男人一同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野洞里。
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燕淮凌摇着头,不断骂着自己愚蠢。
僵持一阵,疲意袭来,他强撑了一会儿精神,却也最终不敌,陷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身边藏烨已不见踪影。
揉了揉眼,燕淮凌见藏烨正立于那恶臭潭边,不知在观望什么。
四肢的绵软感又回来了,他踉踉跄跄地起身,挪至藏烨身侧:怎么了?
这水下似是有物。
燕淮凌朝那黑漆一片的潭间看了看,不确定道:当真?
藏烨未应,手掌已经缓缓压上剑刃。
二位大侠。
先前还神思不清的燕淮凌听到那声唤,身躯一凛,立刻清醒起来。
这洞内显然并无他人,那声音之所以如此清晰,怕是千里传音而入,对方内力之雄厚,可见一斑。
藏烨单臂压剑,细细聆听;燕淮凌则强忍四肢疼痛,执扇待战。
那幽蜂草之毒绵若琼花却又烈似陈酒,全凭各人体质因人而异。你二人中毒数个时辰却依然能站立自若,行如游龙,老夫真是佩服。
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叙?藏烨面色阴冷道。
老前辈,你既知这幽蜂草之毒,为何不施以援手,看我二人独自受苦?燕淮凌愠道。
燕公子莫急,你与藏金卫之事,老夫已全数知晓。
燕淮凌amp;藏烨:
老夫与那宁州叶长岭是旧交,几个徒儿善做决定,将二人困于此地,老夫在这里替他们赔不是。
藏烨讶然:前辈与师尊是旧交?
正是。
敢问前辈是?
莞陵赵云山,五华乾琛君。
燕淮凌与藏烨:?!
前辈可是说笑?那乾琛君早已驾鹤西去,前辈又缘何是他?
长岭兄确实替你二人说过好话,只可惜让老夫拱手相让心血之作,怕是不能从命。
那老者似乎完全没打算解释乾琛君在世之事,只是简单提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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