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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拖出去五六具尸体后,那侍卫有了些反应,扶着额晃了晃脑袋,踉跄了两步几欲昏倒。
喂你怎么了??另一个侍卫在检查马车周身,见同僚那东倒西歪的样子,忙凑过来扶住他。
只是突然有些眼晕。晃了晃头,拉尸体那侍卫紧锁眉头道。
另一人仅反应了一瞬,便迅速警惕起来:柳下大人嘱咐过,那两名逃犯中有人会摄魂术,你莫不是中了他们法术??
第一位尚未反应便侧身滚倒地面,昏迷过去。
第二位侍从见状,满面震惊,但他很快拔剑而出,抬手便生生掀了那马车厢顶。
见已暴露,路籍登时起身,点足准备飞出迎战,却被对方一记金雁振翅逼退。
燕淮凌见那招式,明白那侍卫不仅通绝派之术,怕也是其太雁本门。
自知路籍若仅凭绝派法术定没有胜算,燕淮凌忍住浑身剧痛,冲那侍卫念出鬼炎术。
腾空的躯体瞬间被烈焰吞噬,那侍卫立时落地,抽剑横劈,竟硬生生用剑气剿灭了大半火舌。
师兄!见燕淮凌竟不顾重伤出手,路籍忙闪身扑去,准备将其拉起,谁知背后却亮出空门,立时被那侍卫抓住机会。
一记鸿雁临门自路籍背后印来,眼见危机,燕淮凌使出浑身力气单手推开路籍,抬手便是几式七雁掌。
掌风呼啸,勉强化解鸿雁临门的冲击,掌波瑟瑟,数枚掌影瞬间印向那侍从,虽因内力不足,真气枯竭而掌力欠缺,但那金辉蔽目,劈风破空之势也着实让那侍卫猛吃一惊,迅速翻身侧躲。
猛然喷出一口污血,燕淮凌面巾顿时染上一大片殷红。
路籍来不及多想,趁机翻身向前,迅速跳上驾车之位,猛抽马臀。
长嘶一声,两匹马登时快跑起来。
后方侍卫见状,点足欲追,路籍却念起烈焰灼心之术。
胸口迅速燃起一团烈焰,那侍卫追了两步便惨叫两声坠空而下,但倒地前,他不忘又向马车离去方向追加数道金雁振翅。
无数白虹穿空而过,躺在马车厢的燕淮凌见状,想出掌以落雁鸣江之势抵消那白虹冲击,然而丹田仿佛被抽空,百骸无力,他气喘吁吁,浑身剧痛,倒地不起。
路籍也无御敌之术,只得任马车硬生生承接了那招金雁振翅车厢四壁立刻炸裂,只剩底板摇摇欲坠地拖着数具尸骸。
不敢怠慢,路籍一边加大赶马力度,一边时不时提防那侍卫从后方追上。
许是烈焰灼心起了效用,视野中始终有一片火焰殷红不曾消散那侍卫似乎正手忙脚乱地尝试灭火。
放了心,路籍视线落在后方燕淮凌身上,却见对方满面满胸全是鲜血,早已昏死过去。
惊出一身冷汗,路籍疯狂抽马,祈祷快些抵达七步城。
花了大概半日时间,路籍架着残破不堪的马车来至七步城南门。
那门前进城队伍老长,路籍排在最后,隔着数十人人便看到七步城门前不知何时竟比前日他来时多了很多陌生面孔的守卫。
猜想柳下铭已有所察觉,路籍立刻下了马车,跑到排在他们前方的一位壮汉身前道:壮士,能否请您帮个忙,把这车病逝之人送去贤仁医馆?
那壮士见这萍水相逢的小子忽的开口,皱起浓厚的眉朝后方马车看了眼,厌恶道:你让我替你送死人?没门!
壮士。路籍从怀里掏出一锭邬金,冲对方拱手道,如壮士能替在下完成,这锭金子就是您的了。
那壮汉本想破口大骂,但看着路籍手中金光灿灿的金子,忍不住微微一愣。
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路籍直接将那邬金往壮汉手中一塞,随后便念动了鬼尸咒。
壮汉方想说话,却忽的愣住,双眼涣散,默默走到路籍马车边,当起了车夫。
对不住了路籍冲那壮汉迷茫的脸拱手,等您将这车逝者送去医馆,此咒便会自行解开。言毕,路籍顾不得其他,一路背着燕淮凌离开主路,玩命往侧边山脉奔跑,一口气跑上半山腰,健步如飞。
待他确定无人跟来,才小心翼翼地在一处大树边停下,稍作休息。
想到背上燕淮凌处境,他忙把对方放下,略微检查一番,意识到此人因强行运气出功,大伤元气,此刻已然生命垂危。
身上只有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外部药物,路籍急得团团转若是不尽快替燕淮凌找到医家,对方怕是会有生命之虞。
强迫自己不能休息,路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背着燕淮凌自下午走到深夜。
本以为城镇附近的山村定会有些术道之院或者山野人家,然而走了这许久竟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路籍不禁越发绝望。
背上燕淮凌鼻息越来越弱,身体温度也开始慢慢下滑,路籍却无法再加快速度,气喘吁吁地再也走不动路。
清楚夜间若找不到栖身之地会有多危险,但路籍却无法勉强。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燕淮凌,草草说了句师兄,对不住便倒地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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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还是林间的泥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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