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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师府的时候,要学会当聋子和瞎子。
这是当初元初告诉他的话,现在梁方也在对他这样说。
现在他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梁方了,那么后面的事情梁方自然会权衡。
瑾石的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论是元初还是梁方,都把他当一个孩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就好,其他的不用他操心。
元初就算了,可梁方明明也只比他大三个月而已。
瑾石是个在熟悉的人面前不会遮掩心思的,他的表情落在梁方的眼里,梁方便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腮边。
瑾石把他的手拍下去,斜眼看他,学着他的样子说了句:“轻浮。”
然后他没忍住笑了出来,两个小梨涡落在嘴边。
梁方笑了,笑过后他微微叹息:“不是不让去刨根问底,是在京城这种地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等过两个月,你和元九曜去北境待上一段时间,到了冬天再回来,这边的事情,应该就会了得差不多了。”
瑾石也跟着叹气:“早知道京城这样我就不想来了。”
梁方的手指颤了下,然后问道:“你不喜欢京城吗?”
他没等瑾石回答,而是自己苦笑了下:“算了,我也不喜欢京城。”
瑾石张了张口,他想说我不喜欢京城,但是因为你在京城,所以我得留在这。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开?”
梁方看看他,又把眼睛挪向了窗外,院子里阳光明媚,可照不进屋子里。
“因为我的父亲,”梁方轻声说,“小时候他对我说,他想守护大沐的山河江川,他想守护大沐的百姓安乐,现在他不在了,我得替他继续守着啊。”他转过头,对瑾石无奈地笑了笑,“谁让我是他的儿子呢,这也算子承父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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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059章 国士(捉虫))
瑾石是第一次听到梁方一定要留在京城的原因。
梁方的父亲曾任国师之位, 参与过很多次和北成的战争,经历过大沐被北成压着打的屈辱,也体会过将兰安赶出大沐的雀跃。
梁方从小就被梁杭教导, 你要守护着大沐, 大沐安定,百姓安定, 我们才能安定。
这是梁家一直以来对梁方的教育。
梁杭最后葬身于甲兴关外,和他最后布下的山河大阵一起, 守护着大沐。
而梁方接过父亲的责任, 继续扛起起守护大沐的重担。
梁方和京尹把事情润色完结案这件事便算作了结束。
晚上瑾石问元初:“你觉得老国师……我是说梁杭梁九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初想了想,给了个评价:“国士。”
瑾石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宋先生……就是宋成园他受徐允挑拨, 徐允用的是梁九曜曾经一度没有回应宋神笔的求助、以及他曾在炎龙蚀骨阵外布下黄泉奈何阵这样的理由。”
元初垂下眼睛:“这是当时的最优解, 江峰岭距离崇尽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原不远, 如果当时宋成彦用的是阵法传讯, 那么被人破坏阵法或者干扰阵法的肯能性很大。等梁杭从崇尽关赶到江峰岭的时候,宋成彦和三万大军已入阵,真正的炎龙蚀骨阵吞噬生灵的速度非常之快,而如果兰安没有做阵法的伪装,那么以梁杭的能力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阵法里人的牺牲是注定的, 那么他作为统领之人, 首先要从大局的利弊分析,思考如何及时止损, 这是一个将领在战场上必须做到的。”
瑾石低声道:“可这样不会太冷漠了吗?”
元初看瑾石脸上的矛盾神情,他叹了口气, 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战争就是在比谁更冷漠, 谁更冷静, 战场上的人命不是人命,他们只是随着统领的命令行动的棋子,被吃掉或者吃掉别人,都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而统领之人,需要顾全大局。所以说——”
元初的声音柔了下来:“——心肠太软的人不适合上前线。”
瑾石理智上知道是这回事,但就像他小时候在睚眦阵境里连那些阵法拟出来的士兵都舍不得让他们受伤那样,他无法做到那么多人死于他面前而他还能保持头脑冷静。
“怎么会有炎龙蚀骨阵和黄泉奈何阵这样玩弄人命和魂魄的阵法呢,”瑾石想不通,他摇了摇头,“如果说兰安是为了杀人破关而绘出死阵,那这个黄泉奈何阵……什么样的人会假设出有这样需要献祭大量生命的阴冷阵法呢?”瑾石皱了皱鼻子,“那一定是个冷血又讨厌的人。”
元初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点头附和:“对,那一定是一个冷血又讨厌的人。”
随着京尹把卷宗盖上封章,阵考事件结案,绘承院又开始重新张罗起来阵考的事。
本该在惊蛰就完成的阵考拖到了六月初还没开始,瑾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南衙的几个人忙着收集各地反馈上来的阵法修补结果,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伴着即将入夏的温暖,潮湿又黏腻。
“新晋绘阵师按逐鹿阵境名次得前三甲者必须入南衙?”
瑾石震惊的声音从主堂内屋里传出,刘松点头,搓了搓手:“逐鹿阵境的前三甲啊,最少也是金印水平了。”
“不是……”瑾石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两圈,“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绘承院的风都放出去了,”刘松指了指外面绘承院的方向,“听说是陛下直接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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