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页
乔郁顿了顿,想了半天的话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元璧,”他拖长了调子叫他,“你我虽然两情相悦,本相也貌美无匹,但终究是个男人,你我就算日日,”他接触到元簪笔欲言又止的眼神顿了顿,笑着略了过去,“我也不可能给你个孩子。”
元簪笔手已经按在了乔郁卧房的门上,闻言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由衷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乔郁仰头,张口便可咬住元簪笔的喉咙,他呼吸的热气都落在上面,清晰地看见元簪笔喉结滚动,他笑吟吟地说:“我这是为了你我的将来着想,元璧啊元璧,你现在竟对我这样不耐烦了。”
元簪笔自觉始终如一,从未变过,想来是乔郁忘性太大,忘了被五千两银票气疯的事情了。
元簪笔推开门,大步跨入。
他的动作一顿。
乔郁的嘴唇已贴上了元簪笔的喉咙,男人的皮肤温热,贴上去似乎能感受到皮肤下血液流动,尖尖的犬齿划过皮肤,他张口,似要咬下去,却只是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乔郁并未戴冠,头发散散地拿一根发带扎起,小半张脸都被长发挡住了,露出的面容浓墨重彩夺人心魂,在旁人眼中,是缱绻得不能再缱绻的场景。
乔郁笑得好不开心,道:“我觉得你实在喜欢孩子,你我二人皆无能为力,要你去找旁人,本相更是不愿意,所以便寻来了一个。”他声调比平时更轻柔,更好听,似乎只是在元簪笔调情,“粉雕玉砌,世家出身,你看看,可还满意吗?”
内间塌上睡着个孩子,确实如乔郁说的那般,五官灵秀漂亮,只是瘦了些,脸不如寻常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圆润可爱,孩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眸却紧闭,想来是哭累睡着了。
元簪笔的怀抱居然还是那样的轻柔。
除了那一瞬间脚步的顿住,他面色毫无变化,将乔郁轻轻地放在床上。
“为何不言?”乔郁一把拽住元簪笔腰间的玉佩,络子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将元簪笔拽得离他更近,“你觉得怎么样?本相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元簪笔像是方才根本没注意那孩子,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道:“确实是上上之貌,这是谁家的孩子?”
乔郁几乎要笑出声了。
他自小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极少对什么人产生由衷地敬佩,今日却对元簪笔钦佩极了。
他把这令元簪笔费尽心机的方小公子都放到元簪笔眼前了,元簪笔竟问他,这是谁家的孩子?
乔郁躺靠在枕头上,含笑道:“这位小公子姓方名悦,是方鹤池的小儿子,老来得子,视若珍宝,只是方氏倾覆,这孩子也该陪着一起死,你说是吗?”
元簪笔自若道:“若按律应如此,”
乔郁平时喜欢看元簪笔的脸,今日却觉得他面上的平然可恨可憎,“那么为何,这个本该死的孩子会活生生地在本相这呢?”
元簪笔面露诧异道:“这孩子在乔相这,乔相为何要问我?”
乔郁被这声乔相险些气疯,更有不可言说的委屈,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按下怒气,扬起一张笑脸同元簪笔说话,手搭在元簪笔肩膀,他人也微微向前,险与元簪笔双唇贴合,乔郁柔声道:“元璧,不要和我装模作样。若非证据确凿,本相不会找你,”他手下微微用力,像是想把元簪笔往自己怀中拉,又像是气极了的颤抖,“私藏方悦,你同方鹤池做了什么?你许诺了他什么,他又能回报给你什么?皇帝要是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要你的命?”
元簪笔垂眸,长长的睫毛颤呀颤,薄薄的刀刃似的,刮过乔郁的心。
乔郁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但这次他没有眨眼。
他只是说:“原来是乔相一手筹划,我还在苦思冥想是谁有这样的手笔,既然是乔相,那就都不奇怪了。”
乔郁笑得阴森,咬着牙道:“元簪笔,你再拿糊弄旁人那套说辞对本相来试试。”
元簪笔太会装傻了,连这种时候他都在装傻。
乔郁想,这个人口中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元簪笔抬眼,说;“我确实字字出于真心。”那一瞬间,乔郁似乎看见了元簪笔眼中一闪而逝的光,冷得人浑身发颤。
乔郁空下的手骤然收紧,他面上仍是漂亮明净的笑容,“你这是认了?”
“人赃并获,乔相似乎也没有给我不认的余地。”元簪笔沉默片刻道。
他原本想,能多骗一刻便是一刻,但显然乔郁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的要命,也冷静的要命,纵然这样亲密,乔郁也没有因此不怀疑他。
乔郁常常弹琴,受伤之后浑身上下没有几个能动弹的地方,就坐在床边弹琴,长发披散着,比女孩还像个女孩。
因此他有几根手指蓄着略长的指甲,方才一下,指甲几乎要嵌入受伤的皮肉,疼得他面颊一百。
元簪笔轻轻地拉住他的手,以一种很巧妙轻柔又无法抵抗的力气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乔郁的手指,他半跪在床边,神色专注地解开了被血染红的纱布。
“你就没什么想和本相说的吗?”乔郁冷声问。
元簪笔将纱布拿下来,说:“我叫人给你换个新的。”
他正要起身,乔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