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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车相距不过一丈。
乔郁道:“不知元大人要去哪?”
元簪笔道:“回元府。”
乔郁眨了眨眼,道:“元府?本相却不知道,何时元大人换了官邸。”
这条路怎么走都走不回元府,元簪笔这个谎撒得过于敷衍。
元簪笔重复了一遍,“元府。”
此元府,非彼元府。
两人都客气,仿佛几个月以来耳鬓厮磨缱绻暧昧都不曾存在过。
乔郁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奇道:“元大人素日与家中不亲近,怎么这时回元府?”他弯了弯眼,漂亮至极,黑沉沉的眸子却叫人看出了一点毒,“莫不是,回去请罪吗?”
元簪笔心平气和道:“诚如乔相所说,确实是回府请罪。”
两人都三番五次被对方算计利用,其中更隔着血海深仇,利益相悖,能平静地面对面说话已经是忍耐至极了。
乔郁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给元簪笔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他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多看两眼元簪笔。
看看他如何分身乏术。
“不知道元大人犯了什么错,引得元老大人这样不悦?”他明知故问。
小雪夹在二人中间,插不上话也不能插话,干脆就坐在车夫旁边,和同样坐的端正的寒潭对视。
元簪笔道:“一些家中私事,令乔相见笑了。”
乔郁神情像个不高兴的小姑娘,道:“让本相猜猜,是不是为了本相想要嫁给元大人的事情?”
他继续道:“以本相的身份门第,诚然如不得元老大人的眼,岳父大人嫌弃也是自然,”他幽幽叹气,眼中有几分似真似假的哀怨,“正妻之位不敢肖想,元大人若是当真同我还有一丝情意,本相也可做妾。”
这话任谁说都像是怨妇,唯有乔郁说得盛气凌人,表情虽然哀怨,语气却像是恩典,不是高攀,倒似下嫁。
可不论如何,嫁娶都和这两人没有关系,乔郁演得倒像真的似的。
小雪听完差点没从马车上跌下来。
车夫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看来,乔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绝对不是和元簪笔在这条小巷子里互相阴阳怪气,找个地方去看看脑子才是正经的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57章
元簪笔客客气气道:“岂敢。”
乔郁笑道:“元大人不必客气,若能与大人同床共枕,无论如何本相都不觉得委屈。”他见元簪笔下车,一顿,笑容更艳丽了,“元大人可是要过来与本相诉衷肠吗?”
寒潭自觉地让开。
乔郁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手上的笔杆在寒潭肩上一敲,低声道:“你也不怕此人对本相不利?”他问的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分明是说给元簪笔听的。
寒潭抬头,果不其然在小雪眼中看见了类似于同情的情绪。
倘若他不让开,不知道乔郁又会阴阳怪气借题发挥些什么。
寒潭道:“是属下疏忽了。”
乔郁收回手,道:“下不为例。”元簪笔已走到了马车面前,他故作姿态,“哎呀,元大人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本相治下不严,令大人见笑了。”
寒潭:“……”
小雪抱着剑与寒潭遥遥相对,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第一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默契这种东西。、
元簪笔上马车时微微躬身,束起的长发在他脸边荡来荡去,看得乔郁很想过去拽上一把,但想到二人眼下的关系,终究没有伸出手,指尖一捻,颇为遗憾。
元簪笔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又被乔郁惦记上了,他端正地坐在乔郁面前,在温软香气中仍不放松,腰背挺直,看上去像是一案出现在锦绣丝绸中不合时宜的剑,冷硬秀直,轻轻在刃上一掠,便是深可见骨的伤。
乔郁面上仍带着笑容,道:“元大人来本相车上,不知有何见教?”他右臂袖子向上挽起,露出片玉璧一般底色的肌肤,见元簪笔看他,他还放下了笔,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元簪笔的目光在乔郁手臂上略一停留,便收回视线。
他并没有盯着看,却看得相当认真,一点一点扫过去,似乎在看什么引人入胜的好文章,而非乔郁裸露在外的手臂。
两人虽从未做到过最后一步,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在床上做了个遍,乔郁只觉得元簪笔这个眼神别有深意,他笑容不改,倒也没有把袖子放下,反而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两人目光交汇,乔郁觉得这时候他的表情应该再皮笑肉不笑一点,眼神要再冷一点,再凶神恶煞一点,还没等变化神情,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他惊觉自己离元簪笔已经极近,近得呼吸交错,缠绵得一如往昔。
元簪笔先前认认真真地望着他的手臂,此刻又专注地看着他,他不论笑与不笑,都是端方文雅的大家公子,笑时尤其纯澈,宛如一捧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甘美山泉。
乔郁被他这样看着,也确实察觉出一点口渴来。
于是目光下移,落在元簪笔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不干,因为刚刚喝过茶的缘故看上去有点水润。
元簪笔抬手。
他们离得太近,以至于乔郁下意识想要躲开,元簪笔伸手,将他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
乔郁只需垂眸就能看见元簪笔的嘴唇,他抬眼,便与元簪笔对视,“元大人,”他几乎要贴到元簪笔的嘴唇上,舌尖湿漉漉地舔过元簪笔的唇珠,“你要做什么?”他翘唇,“嘘——小声些,外面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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