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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没有啊?”老两口每次用饭,都是熹哥儿陪着,其实三个人吃饭也挺清净的,熹哥儿教养好,吃饭从来都是不说话的,起码要咽下去才会开口说话。
不像是老肖两口子,嘴里头还剩下半口饭没咽下去,就先跟自家哥儿说话了。
“吃过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笑哥儿蔫头耷拉脑的看了看双亲和熹哥儿,又出门去熘达了,屋里一股子饭味儿,他有点犯恶心。
出了门没地方去,他就熘熘达达的在村子里转圈儿,走的都是阴凉得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起早贪黑的去铲地,没几个人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村里头熘达,故而笑哥儿也没能遇到啥人,没办法,他就回去了,拿了小篮子跟一个小铲刀。
“笑夫郎这是要干啥去?”正好伍夫郎看到了,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想去挖点野菜回来。”笑哥儿嘟嘟囔囔的道:“每天在家待着,待得五嵴六兽的,相公也不在。”
以前在家的时候,相公都是想方设法的逗他开心。
现在自己一个人了,他觉得好无聊啊!好想念相公。
“去挖野菜?挖啥野菜啊?”伍夫郎脱了身上的围裙:“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个时候也没啥人在外头,咱们正好挖点婆婆丁,收拾干净了阴干,泡水喝,撤火呢。”
“行吧!”笑哥儿也想找人结伴去,但是找谁呢?
这个时候,没几个人跟他似的,啥都不干,就在家待着。
斌夫郎也在家照顾孩子,谁都有事情在忙,就他闲着的。
俩人都拿了小篓子出门,趁着还不那么热,他们俩去了西边的杂树林子,这里现在没啥人,因为都在家忙着锄草铲地呢。
二遍地必须要铲,因为再长下去,苞米就该蹿缨儿啦,然后就会长苞米棒子,灌浆之后收浆,然后枯黄,就到了秋天,可以收苞米了。
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不能让野草抢了苞米的营养。
杂树林子这边一片绿色,加上没啥人来,这里的野草都长得半人多高了,俩人蹲下去挖婆婆丁,要不站起来,都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俩人在挖野菜。
而且这里没啥人,俩人说话也就比较小声。
伍夫郎问笑夫郎:“晚上想吃点啥?今天早上听杏花嫂子说,你没吃多少东西。”
“不想啥吃的,我想我相公了,他都不会来。”笑哥儿小声愤恨的道:“一跑就是要半个月,他这都走了快十天了吧?”
“八天了。”伍夫郎道:“不过东家应该是去办了大事情,能帮得上大将军的事情吧?咱们也不懂,你啊,好好的在家等着就行了。”
“我就是觉得,这么在家待着,有点儿那啥。”笑哥儿小心的将一个很大的婆婆丁挖了出来,清除了根部的泥土,只留下上头干净的部分,放到了篓子里:“待不住的么。”
本就是个农家孩子,这个时候不干啥,在家待着,他就有点儿难受了。
“你能有这几年的清闲就不错了,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闲不住啦!”伍夫郎小声的跟他嘀咕:“我是没生过,但是我看过啊,那些有了孩子的人家,事儿多着呢。”
“那也得有了才行啊。”笑哥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还没好消息呢。
两个夫郎,都没有生育过,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俩人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了,静悄悄的,俩人刚要站起来,就听到有动静,有人来了!
伍夫郎眼神好啊,他看了一眼就拉着笑哥儿,猫着腰躲到了一丛茂密的幽幽秧儿后头。
所谓的“幽幽秧儿”,也叫龙葵。
可以吃的野生小果子,籽儿可以入药。
不过北地一般人家都是秋天的时候,吃这个东西。
俩人刚躲好,人就过来了,笑哥儿一看,这不是徐老三,跟良夫郎吗?
伍夫郎听说过这俩人,他来到老铁家之后,跟左邻右舍的关系都处的不错,自然听说过,这俩人跟自家夫郎的恩恩怨怨。
徐老三阴沉着脸,看着良夫郎:“我上次已经给了你两吊钱了!”
“那点钱能干啥啊?”良夫郎没好气的道:“我们家这会儿正在守孝,下地干活也费力气,可得给我家相公补一补。”
“那又关我啥事儿?”徐老三很后悔,当初找了良夫郎来帮忙,这个臭夫郎可一点都不省事儿,为这事儿,讹诈了他好几次。
“这不是找你接济一下么!”良夫郎一副无赖的嘴脸:“你在老张家,吃得好,穿得暖,我在家里,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活儿多着呢。”
“我吃的好?”徐老三咧嘴笑,但是嘴唇子干巴的都裂开了口子,流血了,看着就有点恐怖。
笑哥儿都皱眉了,徐老三虽然讨厌,他也不爱见他,但是以前徐老三在榆树村的时候,也是个有名能干的人,虽然老徐家徐陈氏的人品不咋地,但还是手脚麻利的那种,家里头儿媳妇儿夫郎也是勤快的人,家里头的几个汉子小子伺候的不错,吃的不说多好,但绝对也是精打细算的人家。
几个小子姑娘的养大不容易。
当时的徐老三虽然沉默寡言,但也是个棒小伙子。
穿的不是很好,可也是干干净净的样子,精神面貌都不错的。
现在呢?
徐老三穿着补丁摞补丁,都洗烂了的衣服,倒是够清凉了,可不是够清凉吗?到处都是窟窿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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