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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菜唯有一个“咸”字能说明味道,倒是鸡蛋汤很淡,被喝了个精光。
都用来解那股子咸味儿了。
老亲王只是一样菜吃了两口就彻底的不动筷子了。
倒是这种重口味的饭菜,很适合农家汉子们,他们每日劳作,出汗又多,咸一点的饭食,倒是适合他们。
就是不适合老亲王。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回来看到铁青正在喋凉皮儿,自己也要了一份过来,多放了一些黄瓜,吃了个干干净净。
铁青就纳闷儿了:“不是刚吃过满月酒吗?他们家不至于不供饭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八成是倒腾食盐的吧?”老亲王吃了凉皮儿,大大的舒了口气。
“没听说刘三儿胆子那么大啊?私盐可是重罪。”这个时代,贩卖私盐绝对是抄家的重罪。
再说了,刘三儿要真的敢贩卖私盐,早就发家了。
“我是说,他们家做饭用的盐,八成不要钱,放了那么多,齁得我直喝汤!倒是那鸡蛋汤,八成没放盐,淡的很。”老亲王没好气的道:“我都没吃好,回来吃点儿凉皮儿吧,倒是他们家那孩子不错,白白胖胖的,我还给了一套小儿银饰做满月礼呢。”
在他看来,那一套小儿银饰也就是个意思。
但是在刘三儿他们家看来,这可是重礼了。
这个时候孩子满月,又是个小哥儿,没啥可重视的,除非是铁青家那样,看重小哥儿的人家。
满月的时候,都是你家送二斤肉,我家扯上两尺布那样,或者送去一只老母鸡啥的,要是实在亲戚,大概会给上一百个铜板,都是不错的了。
老亲王觉得自己给的东西普通,那是以他的眼光来看,估计百两银子在他眼中也就是普通货色,而他给出去的东西,是普通之中不能更普通的了,但那也价值十几两银子的好么。
送出去的东西,是一只二两重的项圈儿,上头挂着一三两重的银长命锁,上头浮雕的长寿草以及“长命百岁”四个字,十分精致。
缀着一熘小铃铛的手镯和脚镯,也相当的沉实,一对儿起码二两重,两对儿就四两多了,加上这做工,这含银量,绝对是好东西,要是遇到识货的,二十两银子都能卖上的价格。
这是农家一年来的存钱数额了。
刘三儿跟良夫郎都大吃一惊,两口子晚上不睡觉,躺在炕上就说了此事。
“那位一看就是个贵客,给了咱们家这么大的脸面,相公,你看,是不是去谢一谢人家?”良夫郎哄睡了孩子,就想着这个事儿,他们家的孩子是喝的羊奶,暂时养着还挺好,就怕以后养不大,故而这段时间,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养孩子,没去关注外面的事情。
这也是今天,听人说了,那老爷子是一位贵人。
“听说是一位王爷,不过没人确认过,大多是这么说的,可也没人问过,王爷是个啥?咱们也不知道多大的官儿。”刘三儿现在也知道顶门立户的艰难了。
这次给孩子置办满月酒,来的人可不多,他们家在村里头的名声不太好,以前不在乎,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现在不行了,现在他家有孩子了。
还是个小哥儿,夫郎多年才怀上这么一个,下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呢。
而且有了也不一定是小子。
只是他知道那是一位贵人,但是怎么个“贵”法儿,不明便。
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啊?
良夫郎不甘心的道:“他能来咱们家喝满月酒,就是知道咱们家的,相公,你要是能攀附上这么一个贵人,那咱们家,起码在这个村儿里,不用这么难。”
自打那年出了事情之后,刘家八房,早就各过各的了。
没怎么走动的,因为上一代的老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也没个说和的,八房人各过各的都习惯了。
今日他们家孩子满月,都没几个人来。
当年的事情,起高调的刘明旺倒是死的痛快了,刘老二家的明哥儿跟刘二倒是吃了大亏。
“王爷是个啥王爷?姓王吗?”果然,小地方的人,想的都一样,山哥儿都给人改姓了,良夫郎也差不多,见识还不如笑哥儿呢。
“算了,甭管是多大的官儿,人家在铁家住着调养身体,咱们凑啥热闹啊?”刘三儿想起铁青看他的眼神,总是不带任何情绪,冷冰冰的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他每次想起来都胆战心惊一番。
以前不是没有想过报复啥的,但是一想起来铁青的眼神儿,他就不由自主的害怕,现在看到老肖家的人都会绕道走。
虽然想跟贵人交好,可他一没手段二没能耐,怎么交好?
攀附上去也得有那个本事,铁青跟贵人的交情,那也是铁青自己有本事。
调养身体啥的,他也不会啊!
良夫郎却不甘心:“在他家住着,也没说就非得在他家待着不出门啊?你找个机会……。”
他很想让相公出人头地,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起码也得在村里头抬头挺胸吧?
现在家里头都被踩到了泥里头去了。
娘家他是靠不上了,且娘家名声还不如婆家呢。
“行了,行了!”刘三儿不耐烦的道:“人家看得起咱们,才来喝的满月酒,你这主动扒上去算咋回事儿?没那个金刚钻儿,就别揽瓷器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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