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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微怔,看向石聆:你的意思是?
有些事是她必须经历的,这世间险恶之事数不胜数,你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一世。只有教她自己学会分辨何为真心,何为虚情假意,才是为她好。
石聆这番话不全是好听的,但这些话她并不是今天才想说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个道理。王莞得自己去看清,什么样的人是可以相信的,什么样的人是要坑骗她。这个过程中她难免会受到伤害,但是伤痛能帮助她成长,而亲人的抚慰,朋友的关爱,自会帮助她走出伤心。
袁清没有说话,只是凝着的眉头显示着他还是把石聆的话听进心里了。
半晌,他道:此事我来安排,你且放心。
袁清回头,看着这个和王莞差不多年岁的小丫头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样子,忽然有点儿想笑。她一口一个王莞年幼,却不想想自己也不过是和她一般年纪,在这里如个小大人似的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竟然也不叫人违和。不知道怎么,他总是下意识地把石聆当成个大人相处,可一着眼看到她的模样,又的的确确就是个小姑娘。
石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狐疑地看他。
你的身世,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袁清在她头上摸了摸,不用羡慕,你也会有家人。
石聆还是第一次被当做小孩子对待,又听得安慰,暖心之余,也有种被看透的窘迫。她脸上一热,留下一句多谢,飞快地跑开了。
袁清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手,笑了笑。
这丫头,还是这么客气啊。
袁清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当上兄长,因为翌日原定结义的时辰,王莞却不见了。
锦绣坊上下有序,并无慌乱迹象,连奶娘也不见踪影。对此,石聆反而松了口气。一问之下,果然是袁清领着王莞一大早就出门了,奶娘自然也跟着。
石聆心知这是袁清出手了。
说起来这个袁掌柜也够神通广大,整日神出鬼没,又万事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除了做生意,其他事情便没有苦手的。不过以他与王莞的情分,此事交由他处理,想来是再稳妥不过。
腊九见石聆,立即迎了上来:聆姑娘,昨个儿关门前泰和商行的人刚送了些药材补品过来,说是给聆姑娘养身子的。
石聆面露警觉。
给我?
腊九点头。
为什么?
她没病没灾的,养什么身子?这孙璞玉又搞什么鬼?
你没把那三百两还他吗?
石聆只是不爽孙大夫人仗势欺人,又听不懂人话,所以才小惩大诫,也并没有真的打算扣了这三百两银子。毕竟这事传出去,有损她的信誉。所以她早就叮嘱了腊九,若是泰和商行有人来,便把那钱给他们。
说到这里,腊九却双目炯炯,看石聆的目光就像看天神下凡。
聆姑娘,我给了,他们真的不要!就是那个孙少爷,他亲口说的,说这三百两就算给姑娘赔罪了。
聆姑娘没骗他,那批货孙家居然真的白送他们了,还是他家少爷亲自来说的,态度客气极了!这可真是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邪风!
不要了?石聆心说,是没脸要了吧?
凭据都被撕了,还是被他老娘亲手撕的,便是厚着脸皮来要,又要拿什么缘由来说?不过这药材就有些奇怪了,她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
姑娘,东西是孙家少爷吩咐的,说是听说姑娘近日身子不适,所以备了些补品。
我身子不适?石聆一愣,石聆狐疑:谁说的?
明显是有奸人从中作祟。
这腊九抬头看了看天,今天风真大。
能让腊九维护的人不多,石聆了然地点点头真是不只缺心眼儿,还小心眼儿。
对了,聆姑娘,除了补品,这里还有一封帖子。
石聆接过看了看,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只是有个叫晋阳孙三金的人邀她到府上做客罢了。于是她随口问道:腊九,孙三金是谁?
腊九想了想,记忆中并无此人。
他接过帖子反复查看,对着那锦缎上描金的大字想了又想孙家,孙大少,孙三金,三金腊九突然脸色一便:是孙鑫孙老爷子!
晋阳孙家是晋阳首富,是当地极具名望的家族,但孙氏的产业却不只是在晋阳。早几年,孙家就已经将一部分产业迁居京城,京城商界强手如云,遍地贵人,孙家没有靠山,初始也曾左支右拙,最终在京城扎根,靠的其实便是一个人的名望,那就是孙家的大家长,孙家老太爷,孙鑫。
孙鑫少时家贫,十几岁时也不过是个街上随处可见的小货郎,而孙家如今的家底便全是这位孙鑫老爷子一点一滴赚下的,孙大老爷和孙少爷只是守业,孙老爷子却是实实在在的白手起家,创业打江山。由于孙鑫经营有道,目光狠辣,于经商上常有神来之笔,思人所不思,做人所不能,故昔年曾有小财神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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