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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和尚睁开眼,却是笑呵呵地道: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并非为化缘而来,实乃贫僧本就与此处有缘。
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腊九不耐烦地道,你是想说我骨骼清奇生具慧根啊,还是想说我家宅子风水不好有妖孽作祟啊?哎呀我想到了,你应该是要说,我家现在是否有病人,而此病唯你可解对吧?
毕竟石聆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稍作打听就能知道。这些神棍,开口闭口就是那么两句话,腊九都会背了。
不想那大和尚并不动气,和气又耐心地道:施主此言又差矣。贫僧确实为你家中病人而来,只是却不为治病。
不治病?那你更不该在我家门口挡生意啦?腊九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大和尚纹丝不动,只笑道:施主可愿与我打赌,贫僧可断言,三日后石掌柜便会恢复如常。
腊九一愣,想了想,随即又笑自己笨,怎么还上这种当。
这大和尚看来是神棍中的高级货,功课做得比较到家。于是腊九冷哼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那大和尚果然没有拒绝,却笑着比出了三个指头。
这是
不多不多只要让贫僧在此地诵经三日,你家掌柜自会痊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石聆还在做梦,这几章稍微介绍一下外部时间线。
☆、23、献宝
深秋时节,冷暖适宜,恰是一年里气候最舒适的时候。只是孙家内宅里此刻却有些压抑,连下人们都紧闭着嘴巴,便是在园子里也不敢说笑一二。只因这内宅的女主人,此时还被老爷子禁足在家思过,大好风光与之无缘,孙大夫人心情自是不好。偏孙大夫人又是个喜欢拿下人出气的,大家自然要绷紧了,老实起来。
因着上次闹出了笑话,孙大夫人廖氏被罚禁足,在院中与自己生闷气。其实即便是不罚她,她也是不愿出门的。那日的事,一园子的丫鬟小厮都看见了,如今她只要一出了房门,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摘她,嘲笑她。
最让廖氏郁闷的事,这事她的好姐妹,准亲家,知府家的白夫人和知府千金也看见了。白夫人面上虽然没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那白家姑娘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八成以为自己是个蠢婆婆,连着也不愿嫁给她的儿了。
廖氏想亲自到知府家登门解释,可是这事儿说白了着实碍不着白家什么,吃亏的是他孙家,她以什么理由去说?若不去,又怕白夫人心里对她有所不满,让这心结越结越深。想来想去,竟是怎么做都不合适。
廖氏顿时又记恨起这事的罪魁祸首。
她就说了,这么一个样貌平平,又不知礼数的女子,阿棋怎会看得上?既是来结账的,为何不说清楚,分明是一开始就存了坏心思,就是心虚!更可恶的是,见她把凭据撕了,她竟还在一旁嘲笑,害她丢了这么大一个人,这个女子的心肠简直太恶毒了!
不行,想来想去,为了儿子的将来,她还是得给白家一个交代。自己此时尚在禁足,不便出门不如叫儿子去走一趟,备些厚礼,既显得有诚意,又能叫阿棋在白夫人面卖个乖。不是她自夸,她的儿子,但凡人见了的,还没有说不好的。上次见面,她眼瞧着白家姑娘对阿棋是有意思的,儿儿子努努力,说不定这门亲事就成了。
廖氏越想越觉得对,当下便唤了人来:去把少爷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丫鬟得了吩咐匆匆去了,却是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回转,禀报道:回夫人的话,少爷院子里的人说,少爷一早便出门了。
哎,那可不巧了。
廖氏皱眉:是去商行了?
也不在商行,听说是去锦绣坊了。
廖氏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丫鬟吓得腿一软,双膝跪地:夫人息怒,是少爷院子里的香兰说的,奴婢只是如实禀报。
香兰?那不是儿子身边的大丫鬟?
廖氏攥紧手心,心中愤愤。
锦绣坊,又是锦绣坊!锦绣坊是个多大的地方,孙家在商界又是个什么地位?什么生意要他这个少东家亲自出面?想也知道又是那个臭丫头搞得鬼。
这个石聆,真是阴魂不散!
去!把香兰给我叫来,我有事要问她!
与此同时,锦绣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石聆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每日大半时间都睡着,醒了也好似个木头人。锦绣坊的伙计们心头压着这块石头,也提不起精神做生意。
孙璞玉依旧日日登门,每次都要带些东西来。一开始他如往常般带些补品或点心,后得知石聆根本吃不下,就又挖空心思搜集些新奇玩意儿,看看能不能引起石聆的注意。
这日他从商行的杂货铺子淘了一串做工颇为精巧的九连环,想着这东西给石聆摆弄也许合适,便高高兴兴地来献宝。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叫人心烦的木鱼声,孙璞玉扫了一眼门口的和尚,露出些厌烦的情绪。
三日前,锦绣坊门口就多了这么一副奇景,一个长相喜庆的大和尚整日在锦绣坊门口诵经念佛。旁人都说是因为锦绣坊的掌柜中了邪,所以才有高僧在此做法。而高僧不只对锦绣坊分文不取,连过路人的施舍也不收,只说他与锦绣坊有缘,若收了东西,反倒坏了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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