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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考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觉得自己考得不错的,便找个落脚之处,安心等成绩。石琮礼原本是打算住客栈的,不过如今石聆在京城有了宅子,他自然就要住进妹妹家。
石琮礼不用彻夜温书,也不用顾及石秉荣,兄妹俩终于可以好好地说说话。白日里石聆授课,石琮礼帮忙打打下手,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另一方面,那些寒门子弟没有机会读书,有些连大字也不识几个,石琮礼索性给他们开小灶,也教起基础知识,在教书方面,石琮礼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个中好手。
如此一来,原本的商学社因为石琮礼这个正经书生的加入,倒真有几分私塾的样子。
此事被顾瀚之知晓,自然又少不了一通骂。石琮礼是正儿八经从他门下走出去的,是他的门生,如今却公然和他对着干,他自然脸上无光。
石聆原本还担心他这样会影响前程,毕竟顾瀚之是今年的主考官。没想到石琮礼却老神在在地道:卷子都是掩了姓名的,再者,顾先生也不是这样的人,你可放心。
顾瀚之虽极端反感石聆作为,却从未在课业上为难过石琮礼。他会如此暴跳如雷,也正说明了对石琮礼寄以厚望。
爱之深,责之切,便是如此吧。
而对于考试一事,从出了贡院到这些日子,石聆一句都没有问过,石聆不问,石琮礼也没什么机会说。他知道妹妹是体谅他,不愿给他试压,但是其实他哪有那么脆弱了?寒窗十载,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他其实觉得,自己答得还不错。
比起考试,更让他糟心的倒是妹妹的事。
妹妹,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放课后,石琮礼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件事憋在他心里太久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再不问清楚真的会憋坏。
哥哥请讲。石聆放下教案,抬起头来。
石琮礼犹豫半晌,道:妹妹,我那日,怎么好像安阳世子要求娶你?
石聆一怔,随即又一笑:噢,这个啊。
石琮礼郁闷了。
这个啊?
哪个啊?
☆、路过
石聆的态度让石琮礼费解极了。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这个妹妹怎么是这种说天气的态度?
知道石琮礼是真心担忧自己,石聆心中一暖,笑道:哥哥放心,安阳世子一向如此,他是闹着玩呢。
赵六向她提亲也不是第一次了。
石琮礼却道:妹妹,我看那安阳世子不像是说着玩的,你若当真无意,可一定要说清楚,别叫人误会了去。
他个人其实看好淮阳世子,毕竟淮阳世子一直以来为石聆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淮阳世子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跟着他,石琮礼真怕妹妹会受牵连,那么退一步,这个安阳世子也不错,只是这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身份太高了,他怕妹妹受欺负。
石琮礼年纪轻轻,左右筛选,居然已经找到了嫁女儿的感觉。会试之后,他一下子闲了下来,心思就全放在石聆身上,一心弥补多年来对这个妹妹的亏欠,简直操碎了心。
石聆见石琮礼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年硬生生地给愁出了小老头儿的神态,不由失笑:哥哥放心,即使是玩笑,我也没有答应。
即便不是玩笑,她也不会答应。
石聆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一旦下了决心,今日种种终究过眼烟云,一如当初的孙璞玉,如今的王焕。
她不知道赵幼贤的执着从何而来,她总觉得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但是即便是玩笑,她也不会随便在感情的事上给人希望。
石琮礼听石聆如此回答,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也更加忧愁。
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这样下去可不好。他倒不怕别人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妹妹这些年太过辛苦,值得配世间最好的男儿。可是他也知道,深宅大院,乃至侯门高第都不适合石聆,与石聆并肩的人,该是该是如那话本中的赤部首领一样,来去如风,快意潇洒的男子,他该是光辉磊落,不拘于庙堂江湖,又能包容妹妹的特立独行的人。
妹妹,那你觉得
哥哥。石聆忽然笑了,古来长幼有序,便是成家,也该是哥哥开头。不知哥哥如今可有中意的姑娘,我看常来我这儿的尹二姑娘就不错
妹妹!石琮礼突然举手讨饶,哥哥知错,妹妹快收了神通吧。
知晓这是石聆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不耐烦,石琮礼连连告饶。近日的确有个姑娘老爱缠着他,正是中侍大夫家的尹二姑娘。石琮礼自幼在书院长大,最应付不了的就是姑娘,每每被那妹子缠得面红耳赤,苦不堪言。偏那尹二姑娘还是五公主的闺中密友,将五公主的流氓跋扈学了个十成十,专门以逗弄石琮礼为乐。
如今只要那尹二姑娘来学社,石琮礼必定要躲得远远的。
石聆倒是觉得那姑娘不错,落落大方,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有个这样活泼强势的嫂子,以后即便她走了,也不用担心石琮礼会在韩氏处受欺负。
兄妹俩正说着,忽听外面一阵敲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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