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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沐静阳的法子起了作用,这一世他们一直都很平安。他们活了很久,到年华逝去,到牙齿脱落,到老得走不动路。这一次,是沐静阳先闭上了眼睛,宝仪看着先生安静的睡眼,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任务一直没有上报时空之隙,秦意迟也一直保留着她的档案,说明她目前为止还是一名执行官的身份。
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见面。
“宝仪,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沐静阳临终前,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宝仪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也知道丈夫心中始终留有心结。如今他就要走了,自己又怎忍不给他一个安心的答复。
宝仪点头的瞬间,沐静阳温柔地笑了,宝仪看着恋人苍老的容颜,眼前时光倒流,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那个下午,在空荡的社团教室里,年轻的沐静阳沐浴在黄昏的光晕中,回过头,只一个眼神,点亮了她整个年华。
第43章 千秋与我醉红尘(一)
“混账东西!”
瑞王府的书房里传出瓷器碎裂之声。
“王爷赎罪!”
“赎罪?”元兆一脚踹下那黑衣人心窝,狠狠地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们何用?!来人,给我拖下去——”
门外立刻用尽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拖住黑衣人。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小的还有话禀报!”
元兆一挥手,两名侍卫将那人放下,黑衣人一重拾自由,立刻手脚并用爬道元兆腿边:“王爷,信虽丢了,但也并没有落入大公主之手!”
元兆眼中流露精光:“怎么说?”
“小人昏迷前,在那人右手背上留下一道伤口,小人的匕首淬了毒,虽不能致命,却会影响伤口愈合。昨日小人偶然得见仪郡主的贴身侍女丹青手背的位置刚好有一道伤痕。”
元兆面色一变:“仪郡主?你确认?”
“小的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认错。”
元兆凝眉:“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通风报信的正是她的人,如今却又来给他使绊子,这女人在想什么?
他踱出两步,陷入沉思。
黑衣人忙道:“仪郡主和大公主向来势不两立,小的猜想,郡主此举多半不是为了针对咱们,毕竟双方都蒙着脸,趁乱出了误会,自己人打了自己人也有可能。”
“可能?”元兆面色阴郁,“本王给你多大的胆子‘可能’?”
年前湖州水患,灾银却迟迟未到,十万雪花银从京城到地方被剥了一层又一层。如今湖州知府落马,手里握着的账本关系着十几位官员徇私贪赃的罪证。当时湖州知府以流民草匪沿路骚扰灾银丢失为由,暗中将部分灾款播他账下,他并没有拒绝。虽说这事着紧的不只他一方,但如今朝堂形势敏感,此事一旦暴露,大公主必然会奏请圣上裁决。他如今已经失了圣心,加上此事,皇上怕会彻底偏向大公主一方。
这个贱人!
元兆一掌拍在案上。
区区一个公主,却处处与他作对,仗着皇上宠爱,随意出入御书房不说,还恣意干政。皇上也是老糊涂了,西梁国到了这一代一个儿子都留不住,还霸着皇位不给宗族,难不成儿子死光了,如今又要扶植一个女皇帝?
简直荒谬!
“王爷,依小的之见,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打探仪郡主的消息,解除误会要紧。”
元兆冷哼:“你说得不错,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心机深沉的妹妹又要使出什么手段。”
元兆一转身:“更衣,进宫。”
“是。”
立即有丫鬟服侍元兆更衣。黑衣人抹了一把汗,正要跟随,却猛然被身后的侍卫押趴在地。
“王爷?”黑衣人紧张地抬头。
元兆以扇柄在那人脸上敲了敲:“本王什么时候说放过你了?”
黑衣人背脊被汗水浸透:“王、王爷,小的句句属实,实在是仪郡主来捣乱,小的才会失手……”
元兆笑了,声音轻柔中透着戏谑:“她为什么要捣乱?且不说我们本是一族,单说她这些年恨透了元瑛,巴不得我一脚把元瑛踢下来,你说她为什么要来妨碍我啊?”
“大概、大概是不放心王爷的人……怕一计不成,另生事端。”黑衣人结结巴巴地道。
“所以,你就灰溜溜地被人把信抢走了?”元兆冷笑,“那我这妹妹担心的没错啊,本王手下的人是没用,连一个侍女都对付不了。你说,被人这样狠狠地打了脸面,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黑衣人脸色惨白:“王爷,小的……小的……”
元兆直起身,给侍卫递了个眼色,转身出了书房。
“回府的时候,本王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不理会身后的惨叫,元兆握着白玉扇柄,大踏步出了瑞王府。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族妹又要耍什么花招!
西梁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长公主元瑛和仪郡主之间的恩怨。
仪郡主乃是过世的简亲王之女,简亲王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王妃追随而去,留下一个五岁孤女,太后垂怜,接入宫中抚养,一切制式比同公主。彼时,元瑛公主七岁,对于这个新来的玩伴也是喜爱不已,两个孩子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连太后都笑说元瑛偏心,对于其他的公主皆是面子功夫,独独对这个妹妹掏心掏肺,比亲姐妹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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