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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弥心抿了一下唇,心中也十分难受,“或许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都会这样,叫他们多用些滋补的汤药或许会好一些。”
“你……”他的手抚上安梨的小腹,“你近来可有感觉到不适?”
其实叶弥心想了许久,他不忍心让小弟和小妹为了他一直受这种折磨,如果能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那也算是好的。
或许等到孩子大一些,每三日取半碗也无碍。
安梨咬了咬唇,她握住叶弥心的大手,“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感觉好像没有怀上,我也没请大夫来看。”
二人在一起已经将近四个月了,除了一月份的时候爱吃酸的请大夫来过一次,这两个月她都没再去请大夫听脉。
“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安梨见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垂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怀不上,我、可能我的确是怀不上了。”
她有些鼻酸,明明这个人前些日子才说她比孩子珍贵,怎么现在就开始又问起她来了。
其实叶弥心只不过是问了一嘴,但是安梨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前几日赵氏也有孕了,她心里有些羡慕但却不能说出来。
“别哭了,”叶弥心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我只是希望快一点有个孩子,你难道不想有孩子听他叫你娘亲不好吗?”
“怎么可能不想,”安梨有些烦躁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之前大夫说我身子没问题,再调理调理就好了,那我调理了这么久都没怀上。”
她抬头,眸子里满是怀疑,“相公,是不是你的问题啊?”
叶弥心:“……也有这个可能。”
——
御书房。
萧谨似笑非笑的坐在椅子上,然后问暗卫道:“蛊给叶太傅下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下了。”
萧谨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就知道,叶弥心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被逼急了照样还不是要反咬一口回去。
他倒是好奇,那个老头暴毙的时候,经受毒虫钻心的痛楚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后悔太将他们当做一个东西,以为可以震慑皇威,结果却只是笑话一场。
叶家大房不足为惧,若是萧谨愿意,他现在便可派兵踏平,他真正在意的,是叶家大房手里究竟有多少人马,而朝中又有多少人是暗中依附于他们的。
似乎是笑够了一般,萧谨的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他问道:“叶弥心身上的毒还能撑多久,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能撑到叶夫人诞下孩子,尚且未有除至亲之人血引之外的解药。”
“还有七个月……”萧谨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又说道:“再过几日就把消息放出去,还有,若是叶弥心撑不住了,就让安梨肚子里的孩子早点下来。”
他顿了一下,眼里划过一丝犹豫,末了又恢复往日的深沉,“把安梨的命留着,她可是叶弥心的宝贝。”
萧谨一共瞒了叶弥心两件事,一是安梨已经有孕两个月有余,他命人在下了活血的药在每月的月事时候。
二是,其实叶弥心身上的毒蛊是他下的,只有噬心蛊才是叶家大房那群蠢货下的。
还有就是……如果不是他的命令,叶家大房怎么可能有机会把蛊下下去。
众人皆以为他们站在暗处,其实不是,天子脚下,皆是灯火通明。
不就是蛊吗……
萧谨起身,慢悠悠的走出了御书房。
皇宫的每一处都巍峨,都庄严,就连杂草生长出来的地砖上面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都埋葬者无数人的枯骨。
他一步步的往下走,就如他当年一步步的踩着血肉之躯爬上来一般。
他们都说,皇帝掌控天下人,便也得了天下人之乐。
萧谨在黑暗中笑了出来,他合拢掌心,的确,将天下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的确是有趣。
皇宫中有许多座废弃的殿宇,萧谨径直来到其中一座然后进去。
他想,不就是蛊吗……
他也被下过。
一无父母,二无子女。
文贵妃的孩子没了,萧谨的笑容慢慢扩大,真是贼心不死呢那群人。
废弃的宫殿里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跪在地上,他的上方悬挂着三个孩童的尸首。
“你怎么敢来!”见到他,男子的情绪激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铁链碰撞的声音更加刺耳,“你好狠的心啊!”
男子的嗓音都在颤抖,他哀嚎出声,“那都是你的亲侄儿啊!我的孩子……”
“真是可怜,”萧谨大笑出声,他在黑暗中抹去自己眼角滑下的泪水,“那我就不是你的亲弟弟吗!”
就像是从胸膛中发出的怒吼一般,萧谨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我何曾害过你!”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在哭泣,“你却要如同他们一般的置我于死地!”
“你可曾想过,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胞兄弟,是你孩子的皇叔!”
男人沉默了,他蜷缩在地上,任由泪水划过自己肮脏的脸庞、
他不敢抬头,他的三个孩子被活生生的吊死在了他的面前,尸体悬挂于他的头顶。
“你不该坐上这个位置……”
男人一步一步的爬起来,他靠不到墙,铁链限制了他的步伐,他只能在分寸之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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