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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确定?”傅宪看了眼,后面为数不多的几个叛军都离那辆车很近,明明后面的还有些无人保卫的马车,抢那些应该更容易得手,还不会折损太多人手。毕竟他们从长安城一路出来,路上已经损失了太多人手了。
赵琼看中的那辆车刚好走到他们面前,眼下也不顾得解释,她娇喝一声,“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这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立即惊动了那几个策马守卫在旁的叛军,傅宪趁他们拔剑出鞘那一瞬的功夫,大喝一声,领着护龙卫倾巢而上,赵琼也咬牙提着裤子跟上。
毕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军中猛将,不是这几个叛军小卒能比的,眨眼便清理了那几个人,傅宪纵身上马,斩断了马车上的绳索,车厢瞬间落下了地,里面传来一声痛呼,傅宪趁着前头叛军勒马回援之际,抓着跑过来的赵琼拎到自己身前,以自己宽厚的后背作盾,将这抹娇小人影掩得严严实实的,身边的护龙卫们也骑上了那几个叛军的马,一路疾驰而去。
赵琼先是腹部落在马鞍上,当即痛得骂了声脏话,七手八脚地调整好姿势,忙朝后头朗声笑道:“多谢南襄候襄助,平邑和皇弟定不会忘记沈家大恩。”
疏朗的声音通过秋风一路送到前头,沈擎坐在骤然停了的马车里,正在疑惑发生了何事,听到这句话,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把掀起车帘朝后看去,却只能看到纵马过后车道上留下的漫天尘土……以及身旁军士怀疑的神色。
“沈侯爷,奴记得曾问过你夫人为何要将那辆马车远远放在后头。”首领罗维笑中带煞:“你家夫人说是有人得了疫病,却又是你的娇妾,轻慢不得,这才放在后头,还让我找了几个人护卫。”
沈擎在凉爽的秋风里发了一身的汗,连额角都带了薄汗,忙道:“罗统领千万别误会,我对将军是一片忠心呐。”
“只怕是对颍朝的皇帝一片忠心吧。”
罗维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驱马到后头,毫不客气地掀开锦帘,将里头浑身发软的妇人拎到了前头,甩在了罗维脚下。
罗维半蹲下来,捏着那妇人的下巴仔细端详。不愧是沈擎的爱妾,一张脸儿生的是好看得紧,柳黛眉、杏仁眼,眼下惊慌瑟瑟之际,更显出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美得明艳惊人,也就意味着没有丝毫病态,罗维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那妇人细嫩的脖颈咔的一响,人立时便软了下去。
沈擎阻拦不及,握紧了拳压抑着怒气道:“罗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罗维收了脸上虚假而客套的笑容,森森望着沈擎:“这女人根本就没病,沈夫人却非得让她跟在后头,用得又是汗血宝马,导致如今那两个皇室余孽跑了出去,沈侯爷还是想想,该怎么向将军解释你的意思才好!”他一挥手,“所有人立即上马,加速前行。”
说罢还一伸手,请沈擎坐回车厢。沈擎狠狠剐了他一眼,到底坐回了车里,捏着手上的楠木珠串快速转着,脑子也飞速运转起来。将那娇妾安排在后头不过是因着前几天他多招了她相陪,自家那母老虎呷醋了,偏又好名声,给姬妾一应用具都是最好的,眼下惹出这等大祸来。总是一贯对这位糟糠之妻容忍有加的沈擎,也不禁起了怨愤之心。
他深吸口气,眼下不是怪罪那狭隘妇人的时候。要紧的是,他怎么在何将军面前,解释清楚这一切。
他闭眼回响着那句要将他推至悬崖边的话,想起了那位娇艳欲滴的平邑长公主,见他们这些人时总是昂着头,像他豢养的那只毛色雪白的猫,娇气得不行,非得你把最好的东西都献上,才能勉强摸一摸它圆乎乎的脑袋。
“可惜了。”沈擎叹一声,车轱辘徐徐前行,将地上那位娇妾远远抛在了后头。
可惜他寻摸了那么久,才将将寻到一位能有那位长公主三分颜色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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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宪他们不敢耽搁,纵马疾驰了许久,见后头始终没有追兵,这才敢稍缓口气。傅宪看向自己胸前圆乎乎的后脑勺,乌黑的鬓发散乱着,和他们粗糙的头发不同,眼前这位长公主连头发都细腻得泛着缎光,与破烂的衣裳格格不入。
看来下次还得给她包个头巾,傅宪走神地想到。傅统领压抑了十几年求女不得的铁汉柔情,被小公主这一头秀发全都给勾了起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殿下可要休息一会?”
委屈
赵琼作为长公主,素日出行自然都是坐车,这还是头一回骑在马上,圆润的臀部被磨得生疼还不敢声张,“不用,赶路要紧。”
傅宪到底是个糙汉子,也没听出什么不妥,想到前面不远就是皇帝吩咐的万佛寺,心中压力骤减,说话也带出几分笑意来,“还有两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万佛寺了,到时候公主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不仅是他,旁边的护龙卫们也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余心偷偷摸摸地打量着这位名满天下的平邑长公主。
她的美貌和骄横都是天下一绝。
所谓“天下琼华,一枝独表”,形容得便是这位长公主殿下了。意思是:这天地的灵气精华都集中在赵琼这一个人身上了,可见其容貌之盛。
往日惧于她骄横之名,护龙卫们对这位殿下都是敬畏有加,甚至胜于对那位病恹恹的皇子赵和的敬畏,不过这一路下来,才知这位长公主也是个心性坚韧之人,又兼她方才一番话,更觉她天资聪颖,便有人壮着胆子跟她搭话:“殿下当时为何非要抢这匹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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