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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眸光微动,下一瞬,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人往马车壁上压,堵住了她的嘴。
明舒蓦地睁圆了眼睛,感觉到这人在她嘴里品尝那颗快化了的糖丸,吮吸着,舔舐着,像是嗜糖如命一般,搅得整个地界不得安生。
她被亲得直哼哼,抓紧了他的衣料,良久,才见他眸光幽深地从她身上起身,叹道:“味道还不错,就是偏甜了些。”
明舒眨了眨眼,不敢看他那攻略性十足的眼睛,削若葱段的食指在他肩头的衣料无意识地划圈,看着有些郁闷:“又没让二爷尝这里的……”
“是吗?”裴宣看着神情颇为意外,坦然道:“我怎么觉着你就是来勾着我尝这里的?”
明舒气愤,不能忍受这样的污蔑:“我没有!”
裴宣哦了一声,凝眉道:“那大概你没察觉到。”他攥住在她肩头划圈的手,眉眼皆是笑意:“这样子,在男人眼里也是在勾引。”
她怔了怔,旋即羞得满面通红,却仍旧嘴硬:“二爷心术不正,这眼睛,瞧见什么都是挑逗!”
“心术不正?”
裴宣蹙了蹙眉:“这词倒是新鲜,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说我。”
说罢,指腹勾着她的下巴将这近乎软倒的人又捉起来,欺身过去亲了一口,大笑道:“那就心术不正好了。温香软玉在怀,管他什么正不正的!”
这回明舒是早有预料,长长的睫毛在他面上刷了刷,索性闭了眼,勾着他的颈子由得他亲,含含混混地道:“若是糖渍沾到了我的新衣服,我就再也不让二爷亲了!”
脾气倒挺大。
裴宣嘴角越来越弯,一触即分的片刻,低哑道:“放心便是。”
没了乌云压顶的沉重,这一对一时之间也是情愫涌动,吻得忘情,难舍难分。
马车外,车夫听见了些声响,有些好奇地想往后看。
穆瑞面无表情地拍了一把他的头,目光严厉地制止了他。
他从糖葫芦棍子上拿了一串,咬了一口。
甜吗?
他怎么觉得有点酸?
*
永和宫。
苏贵妃目光闪烁地听着宫女禀报,神色有些沉凝。
“走,去瞧瞧。”
听闻太后宫里给贤妃送去了一碗药,说贤妃病重了……在这关头,病了?
或许,是要死了吧。
苏贵妃扶着宫女的手到了贤妃宫外,听着里面一片低低的哭声和贤妃泣血般的咳嗽声,神情渐渐变得不自在。
本来是来看老对头的笑话的,却不曾想,几日不见,便是这么一副凄惨的样子了。
她冷着脸走进去,呵斥道:“哭什么?没个规矩,你家主子要死了?”
若放在往日,贤妃宫里的人定是要呛上几句的,可今日,没人敢驳她。
有人呜咽道:“太医院的人说娘娘药石无医了,陛下说我们伺候不周,要给娘娘殉葬……”
苏贵妃眸色微变。
她只知道自家儿子最近在和锦衣卫的人谋划着什么事情,却没想到,是直接将贤妃母子赶上了死路。看来,贤妃也是有大秘密的人啊。
她无心追问,走到贤妃面前,看着那昔日风华绝代的人一脸菜色,冷冷一笑:“没想到是你老靠山亲手送你去死吧?”
什么重病,她执掌六宫,什么都知道,贤妃前些时日也不过是得了个小风寒,哪里就闹到这种地步了?这人常年缠绵病榻,体弱无比,这么多年都没死,今日却要死了,不是太后做的,又是谁?
贤妃苦笑一声,咯血道:“我都要死了,你还来看我笑话?”
她凝眸望着苏贵妃,摇了摇头:“斗不过啊。从前以为是我不想斗,没想到是真斗不过。连一个疯子,都听你的号令,到头来将我推向死路……”
苏贵妃一弯柳叶眉蹙起:“什么疯子?”
贤妃一怔,见她神色不似作伪,想到了什么,忽地笑出了声。
只是那一笑,竟能喷出血丝来。
她弯了弯唇,背过身不再看她,像是极度心灰意冷:“天要亡我!贵妃娘娘还是离我这将死之人远一些,免得折损了您的福气。”
苏贵妃看了她良久,并未发作,扶着宫女的手走出了这死气沉沉的宫里。
她想了想,眼睛眯了起来:“今日,是贤妃让人把郑嫔弄到御花园的?”
宫女愣了愣,点头应是:“想是让人拦一拦陛下,没想到发生意外,伤了手,陛下将人直接带到御书房去了。”
苏贵妃轻嗤一声。
“自己胆大包天做错了事,到头来,却怪一个疯子挡了她的路,让她倒霉。”
至于郑嫔是不是在装疯,她并未怀疑——这些年,郑嫔吃的最多的苦头都是她这个原主子给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异样。装疯?她图什么?
只是,想到往日陛下瞒着她偷偷和郑嫔暗通曲款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痛快。
不过要说倒霉,郑嫔可要倒霉多了,德嫔至少还安然生下了个皇子,虽然,早夭了……
念及往事,苏贵妃面上涌出一些复杂的情绪,阖了阖眼。
片刻后,她扭身往永和宫而去。
眼下,她的儿子最为出息,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了,她也执掌六宫,太后都要暂避她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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