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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去世的祖母和高氏都曾往他房里塞过人,那些胆大妄为、妄想通过下作手段爬床的早都被他赶出了府。留下来的人,他没怎么在意,一则因为要顾忌长辈的颜面,二则是这些人足够低调,似乎能明白他的心思,几乎不怎么往他跟前凑,尤其是他掌了锦衣卫的权后。
他原以为这个晏如也会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还心存妄念。他有没有碰过她,高氏不清楚,她自己还不清楚么?
明知自己只是个筏子,却还要特意来他眼前晃一圈……
便是被高氏催促着不得不来,要给明舒敬茶,也该是在东山居廊下等着,而非站在这影壁这里,望眼欲穿,秋波盈盈……
他看到明舒望过来的眼神,更是无奈。本是要逗弄她一番,结果才走了几步,情形就逆转了。
明舒和善地笑了笑:“既然是敬茶,站在这里可怎么敬?”
说罢,便绕过裴宣,独自往东山居院门而去。
晏如有些怔怔,陆氏竟然答应她去敬茶了?
裴宣望着那玉人柳条儿般柔细的腰肢款款去了,暗自咬牙,面色冰冷地看着跃跃欲试准备跟上去的晏如,嗤笑一声,冷喝道:“滚出去!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晏如望着那芝兰玉树的人负手而去,快步跟上了那袅袅婷婷的身影,神情如遭雷击。
她知道后果。
因为世子爷方才的语气,与当年将那不识好歹想要爬床的小蹄子发卖出去的声线一样冷酷。
雁云也是愣住了,面色变换,但见晏如如此伤心,忙劝慰道:“晏如姐姐,应该是世子爷和世子妃吵架了,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是么?
晏如恍恍惚惚地想着。
忽地,眼前闪现出当日在书房洒扫时,见到的一张陌生面孔。
原来如此……
她的面色顿然变得惨白。
世子爷的随口之言,让她又心生了妄念,想着或许他是真待自己有所不同……却原来,前尘因由是为那般。
晏如深吸一口气,默然地拉着雁云道:“……回去罢。”
……
明舒抿着唇只管向前走,忽地一只手自身后圈揽住她的腰肢。
她吓了一跳,急忙去推他,低声道:“这么多人呢!”
大白日的,来来往往的下人这么多,被传到高氏耳朵里,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裴宣指尖的温腻停留了片刻,也不在意,含笑低声道:“你走慢一些,小心摔着。”
“哼。”她斜睨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世子爷这样的柔情蜜意,抛下新人来找我,也不知是不是只看重我肚子里的这块肉?”
裴宣凝眸看着她几瞬,眼里的笑意忽地如星光一般灿烂。
明舒微微一怔,原只是调侃他,现下却被这笑意真激怒了几分,沉着脸扭过头去,再不去搭理他,快步进了东山居的正房。
院里服侍的下人见世子妃独自走在世子爷前头,半点没有为妇者谦卑恭顺的模样,很是吃惊。旋即却见世子爷脸上全是笑意,负着手走得悠然,不以为忤,才纷纷放下了心。
惹恼了,还得自己哄。
裴宣轻咳一声,拉住那坐在炕上生闷气的佳人,笑道:“若论新人,晏如在裴家当差十年有余了,你是裴家新妇,自然该是你是新人。你这气,生得没道理。”
然而女子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闻言,明舒不仅没有被安抚,反倒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是啊,世子爷与晏如姑娘认识十余年了,情分自然不比寻常。她怎么没跟过来?既然要磕头敬茶,抬个姨娘的身份,岂不是更体面?”
裴宣玩味的笑意僵在脸上,叹着气往她身边坐:“你也知道我没碰过她,又何苦生气?”
“我哪里知道?”明舒才不理他,又往旁边挪了一步,离他远些:“你二人朝夕相处十余年,我才做了一日的裴家人呢……”
裴宣听得心堵,这下子也不觉得瞧她吃醋是件趣事了,欲要贴近,这人却像铁石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反方向躲,他无法,只能强势地将人捞到怀里,炙热的呼吸喷着她的耳垂:“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我送你的东西,你面不改色地就能送给别的心思不良的女子,我待你的心意,日月都能瞧见,你倒为个不相干的人来说我的不是……”
他不说倒好,一说,明舒就觉得更委屈了。
“什么不相干的人?在宫里,先前婆母还特意来跟我说,说晏如是个贴心人儿,让晏如在我不便的时候伺候你……”
裴宣微怔,掰过她氤氲着雾气的脸,怜惜地用食指擦了擦,柔声道:“先前怎么不跟我说?”
明舒抚着肚子,红着眼睛地看着他:“这也是高门贵族寻常的规矩。”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现下我有身子了,往后,只会越来越不便……若是你一直忍着,怕也难受……”
裴宣的脸色已经淡了下来,叹息了一声。
“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
她怔怔地望着他。
“我说过,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人。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裴宣揉了揉她的耳垂,目光里都是柔情。
风月之事,他从来不怎么热衷,大多数时候,只觉得女子麻烦。唯独遇见她以后,生出了丝丝连连的欲念和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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