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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无奈,自己的小姑娘自己宠。
    他瞥了一眼齐论,让他别说话。
    先前事发突然,齐论闯进推勘院时李衎正脱衣欲眠,他的伤口也暴露在了齐论眼前。
    就这么的,小姑娘离家出走一事半路完结。
    守在侯府门口的庆伯心情复杂,终于还是在侯府起居注上记下:七月初三,皓月当空,世子又抱着那位祖宗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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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祝清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恰巧看到齐论从李衎院子里走出来,于是抓住他问道:“李衎还在府里吗?”
    齐论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低头回答:“殿下……进宫去了!”
    这很不对劲。
    祝清圆不由眯起眼睛打量齐论,往常近身服侍的都是齐物,齐论性子大咧,只会给他安排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但昨夜跟着李衎来寻人的也是齐论。
    盛夏里,齐论被祝清圆盯得心虚,不由抬起袖子擦汗。
    正是这一抬手,一股清凉的金疮药气味幽幽飘来。
    这味道祝清圆很熟悉,这是李衎常用的金疮药,千金难得,齐论不可能自己用。
    “你站住!”祝清圆喝止住想要溜之大吉的齐论,霎时间气势大涨,直把齐论逼得节节败退,贴在柳树树干上,动弹不得。
    “你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李衎受伤了?”
    齐论实在没办法,只得把昨夜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祝清圆。
    小姑娘听后,整个人像一朵开败的花,萎靡低落。悔恨、内疚、担心、自责各色情绪一齐涌来。
    齐论生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猛然想起了昨夜殿下让他带回府的那只鹦哥。
    于是他赶紧道:“祝姑娘,探花回来了!但它一直不吃不喝,要不你先去看看它吧!”
    祝清圆成功上套,她一愣:“探花不是在禅元寺么?它自己飞回来的?”
    齐论摇摇头:“是我们昨夜从推勘院把它带回来的。”
    推勘院?祝清圆心中疑惑,她道:“你带我去看看。”
    探花连鸟带笼挂在门房檐下一整夜,恹恹地窝在杆上。
    直到它嗅到熟悉的女儿闺香,看到祝清圆前来,才强打起一些精神,小脑袋在祝清圆掌心蹭了蹭。
    祝清圆将探花从鸟笼中捧出来,吩咐下人送上些鸟食和一小碟泉水。
    探花简单啄了几口,慢慢恢复过来。
    齐论见鹦哥成功地牵绊住祝清圆,内心狂喜,正欲悄悄退下,却见那鸟儿飞回笼子里,从干草中扒拉出一张小笺。
    “这不是禅元寺的信纸吗,”祝清圆一面接过,一面对探花笑,“你把这个偷来作甚?”
    探花扑棱着翅膀,很是着急。
    祝清圆好像终于明白了探花的意思,赶紧打开查看,入目墨字圆润端方,似是慈恩方丈的手迹——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缘未齐则果不成。
    是佛家的因果论,祝清圆想起自己昏迷时曾听见的梵音,以及醒来时的钟声。
    虽然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真相呼之欲出,祝清圆站起身来,叫住即将成功溜走的齐论。
    “齐论!你回来。”祝清圆神色比方才柳树下更加严肃,“你昨夜有没有瞧见李衎的伤在哪个位置?”
    齐论也不禁正经起来,怔怔回忆道:“我闯进房间的时候,殿下正在换药,伤口大概在……”
    他比划了一下:“左胸心口上。”
    祝清圆脸色一白——那是前世李衎被赵后刺死的伤口位置。
    她顿了顿,捏紧手帕继续问道:“那……你可看清了伤口形状?”
    “啊这个,的确奇怪。我昨日一时心急扒了殿下的纱布,倒是近距离看见了伤口,不像刀剑伤,小圆口的模样,就像是……”
    齐论沉吟,一时想不出比拟之物。
    祝清圆开口接上:“玉簪。”
    “啊对!”齐论抚掌,“是挺像簪子尖的!”
    祝清圆没再说话,烈阳拂身却面色惨白,宛若游魂般回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连探花都忘在脑后。
    “姑娘,你怎么了?”小芍见祝清圆这般,上前问道。
    “小芍,你去把祖父送我的白玉簪找来。”
    “好。”小芍忙去祝清圆的妆奁盒子里翻找,但久久未果,“怎么没有?”
    小芍大惊失色:“姑娘,簪子不见了!”
    祝清圆咬着嘴唇,心中更加确定。
    她因为与前世吻合的伤口,而陷入生死之间的幻境,无法苏醒。李衎只得铤而走险,用她的玉簪再次刺入自己的心口。
    二人前世同死,如今因果相连,要解果,只能回归最初的因。
    此言听来无稽,但一切从他们重生起,早已不符俗世间的规则了。
    她随口诌道:“小芍,没事,我想起来是我把簪子收起来了。”
    又问:“你先前买的药膳食材都还有吗?”
    小芍愣愣点头。
    “多做一份,顺便吩咐膳房,今夜我与李衎一同用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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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一刻,小芍在侯府门口守株待兔。
    李衎甫一进门,便被小芍忽悠着往祝清圆院里走。
    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一桌晚宴,然而小芍一个转身便把他关进了房间。
    祝清圆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着他,语出惊人:“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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