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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陆清识性格懦弱,这也确实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这样的人,陆辞珩甚至都不屑于将他看作对手,就算没有陆辞珩,废太子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陆辞珩不想再等了。
    “你这一辈子都在给你的废物太子铺路,你觉得他真的有能力担任一国之君吗?”陆辞珩嗤笑着,阴恻恻地唤他:“父皇,你瞧,你向来最不喜欢我,可现在这皇位若是不传给我,你花尽心思打下来的江山就要后继无人了。”
    这是陆辞珩第一次叫他父皇,陆承景却从这个称呼中听不出丝毫尊敬之意,更像是在借此提醒他,他现在别无选择。
    “你做梦!太子废了朕可以重新再立陆清识为太子,这皇位就算传给宗室之子也不会传给你!”陆承景愤怒之下手碰翻了床头的水盆,他促声叫着张凌,“去把、去把陆清识叫来,让御卫进来把陆辞珩给朕拖下去!”
    铜盆翻倒下来,水洒了一地,张凌毕恭毕敬地将水盆捡起来,放了回去,低垂着眉眼站到了陆辞珩身后。
    陆承景错愕地看着他的动作神态,不可置信般怒喝:“张凌?!”
    “张凌,你跟在朕身边三十余年了,是朕一步步提拔你,才有了你今天的位置!”
    张凌闻言毫无触动,他垂着头,声音低哑却清晰:“皇上,良禽择木而栖,老奴也不过是择主而事。”
    张凌是陆承景身边最信任的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凌早已有异心,陆承景仰躺在床上,胸膛不断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辞珩没什么心思看他们的主仆之情,他俯视着瘫在床上的陆承景,好似在看蝼蚁一般,将明黄的懿旨在陆承景面前抖开,“懿旨我都拟好了,连笔锋都是照着你的字迹写的,你只要在上面盖个玺印就可以了。”
    “不可能的,你别妄想了,朕不会在上面盖章的。”陆承景咬牙切齿道:“就算朕死了你登位,你的皇位也是来得不明不白,到时候有的是人弹劾你,沈明安为人刚直挺正,名不正言不顺,他怕是第一个不会承认你的皇位!”
    陆辞珩笑了笑,“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让这皇位来得更名正言顺一些吗。”
    陆承景说的也正是陆辞珩所顾虑的,若不是担心沈明安和他生出龃龉,陆辞珩也不至于行事如此犹豫谨慎,筹备了这么久还迟迟不动手。
    比起在这里和陆承景迂回反复地说,陆辞珩更想带着玄甲军直接攻进华兴殿,弑父篡位。
    他不在意后世史书写他如何残暴不仁、篡位夺权,却在意沈明安对他的看法。
    第58章
    陆辞珩以指抵在唇边,示意陆承景安静下来,似笑非笑地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承景因为激动而心跳很快,很久才平复呼吸,心跳声渐渐平稳,他耳边的声音就越发清晰起来。
    像是训练有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纷至沓来,陆承景甚至能听到兵甲碰撞的声音,他疑惑惊慌地看向陆辞珩:“这是什么声音?”
    “玄甲军就在宫门外。”陆辞珩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乌黑的军令,凌厉的眉眼中带着冷冽的杀意,“只要我一声令下,李行远就会带着人攻进来。”
    “你若是不传位于我,我就直接改朝换代,光复大夏。”陆辞珩勾着嘴角,“大夏皇嗣忍辱负重二十余年为父报仇,这皇位落在我手里,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你!”陆承景颤着手指指向他,气得话都说不出,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陆辞珩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声线不带起伏地说:“只是到时候你对冉墨的所作所为就会被公之于众,为百姓不齿,被后世耻笑。”
    “你住口!”陆承景反应异常激烈,冉墨死后,陆承景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刚开始几年,这种情绪很淡,陆承景还能正常处理朝政,四处寻欢作乐,但不论做什么事情,他似乎都能看见冉墨。
    许多次陆承景怔愣地看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他想象中的虚影。
    后来他发现了症结所在,开始广寻天下能人异士,赵天师骗他,他也甘愿被骗,因为赵天师施的法,能让他好几次都感觉自己真的能见到冉墨,能再像从前他活着时那样,再和他说说话。
    他看着眼前的陆辞珩,一瞬间又有些恍惚,但陆辞珩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入骨的刀,毫不留情地剜开他结痂的旧伤。
    陆辞珩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冰冷的嘲讽与不屑,“张凌说,你交代他,等你死后,要把你和冉墨合葬在一起?”
    不等陆承景回他,陆辞珩便道:“你灭了大夏,又那样待冉墨,你心里也知道赎不清罪,所以又是寻蝉又是找人祭拜,可他活着的时候就不想见到你,你觉得他死了以后会愿意与你葬在一处吗?”
    陆承景的唇剧烈颤动起来,“他落葬的地方是块双人墓,朕在他的棺旁留了位置的……”
    冉墨死后,陆承景清醒又不清醒,他求自己长生不老,求冉墨起死回生,又在冉墨的棺旁早早地给自己安排好了归宿,却迟迟舍不得死,带着一线希望求冉墨能活过来。
    虽然他心里清楚,起死回生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可能的希望。
    如今大限将至,陆承景忽然觉得他一生追逐固守的皇位毫无意义,权位金钱人人趋之若鹜,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如今他只有最后一点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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