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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剧痛瞬间自额间传入脑髓,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根棍子在他脑海里翻搅。
霎时间,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啊!啊!啊.......”
一阵凄厉尖锐的痛苦嚎叫声自寂静的冷夜中骤然响起。
整个营地的人猛地惊醒。
“是将军!”驻地的士兵转瞬便听出了声音的出处。
士兵们齐刷刷往耶那成帐篷奔去。
随着那声尖叫,耶那成猛地自帐篷内翻滚而出。
守在一旁的士兵也是悚然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下一刻,便迅速扑上去,想要搀扶住痛苦嚎叫的耶那成。
耶那成捂着剧痛的头颅痛嚎,他全身冷汗淋漓,衣裳早已经湿透。
周围一切都是幻影,重重叠叠,如群魔乱舞。一道道嗡嗡作响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好似恶鬼嘶鸣。
他拼命嚎叫挣动,想要逃离。
士兵们神色凝重,不明白好端端的将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但他们却知道,倘若此时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将没命!
白祭司拧着眉走入人群,一向冷漠地脸上显现了几分疑惑与担忧。看耶那成的样子,好像是魇住了,可那副神情却又太过骇人。
若不制住他,只怕别人未将他如何,他自己就把自己给弄废了。白祭司向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众人收到命令,齐拥了上去,将疯狂的耶那成四肢制住。
趁这时,白祭司突地上前,掏出几根银针刺在耶那成几处大穴上,不过多时,他便渐渐冷静了下来。一直紧绷用力的四肢逐渐绵软下来。
士兵们察觉到后立即松开钳制他的手,转而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发生了何事?”白祭司盯着他看了几秒,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其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耶那成呼呼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满身冷汗,全身都在隐隐的发软战栗。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一丝不苟的白祭祀,又转头看了一圈身边围着的士兵,见他们个个神情着急,担忧中又带着恐惧。
他虽还是头昏脑涨,刚才的剧痛还仿佛残留在神经末梢中,但心里已经知晓,此事决不能泄露分毫。他挣开士兵扶着他的手,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勉力挨过后,提气道:“无甚大事,本将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所有人,立刻回岗值守!”
众人闻言,心中自然不信,刚才将军的样子,可不像只是做了噩梦!但既然将军发话,莫敢不从,他们只得揣着疑惑四散而去。
待众人离去,便只剩下白祭司还在原地。
他迟疑着开口,“你......”
话未说完,耶那成却突地栽倒在地,气喘如牛。
白祭司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手上触感传来,他才惊觉耶那成肌肉虬结的手臂竟在微微颤抖。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征战沙场多年,刀口舔血的将士骇得浑身颤抖?
“快扶我回帐篷!”耶那成嘶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十分让人震惊了。
就连躲在一旁的01号都在暗暗咂舌,受了他的精神刺激,还能挺到现在,若是放在他们那个年代,精神力必然十分强悍!眼见着没什么看头了,周锦交代的事情也完成了,他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耶那成摊坐在躺椅上,只觉得浑身虚软,手脚还止不住轻颤。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灵吗?”
白祭司瞳孔一震,仿佛不明白这话竟然出自耶那成之口,但他抬眸细看去,却发现耶那成面容竟出乎意料的凝重。
仿佛是察觉了白祭祀的疑惑,耶那成苦笑一声,“若在今日之前,本将定要将这妖言惑众之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可就在刚才,我好像真的看到了神迹!”
“不,也许不是神迹,而是魔鬼!”耶那成瞳孔中隐隐又透露出惊骇。
“你看到了什么?”白祭司疑问道,语气中却又拿带着肯定。
耶那成呆坐片刻,恍若未闻。帐篷里烛火摇曳,两道相对而坐的身影长长地倒影在帐篷壁上。噼啪一声,火星乍响,耶那成一个激灵回神,却并未作答,只道:“你刚才替我把脉,可有查出什么问题?”
白祭司摇了摇头,“并无不妥。”
然而耶那成听闻心下却并没有放松分毫,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白祭司虽有百般疑问,却也无法,只得转身离开了。
天边一丝微光透过昏暗的云层直射而下,红云隐隐扩散,昭示着新的一天正是太阳高照的好日子。
一改几日的阴雨连绵,这一日,红云当头,阳光明媚。
耶那成经过休憩,精神头已经恢复大半。他走出帐篷,迎着耀目的红光,活动了下手脚。昨日肌肉崩得严重,到今日,依然隐隐有酸痛之感。好在这并不令人难以忍受,带兵打仗多年,这么点不适等同于无。
实际上他所担心得确是自己步了兀鹫的后尘,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疯子,这是让一向自负的他所不能忍受的。然而直到夜幕降临,除了轻微不适外他身体并无不妥,就连精神也依然如往常一般精神奕奕。这让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而随即,一丝不屑浮上心头。大雍的医神,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装腔做势倒是做得不错!耶那成心里嗤了一声,常年的上位者生涯让他狂妄自大,很快便将最后那丝疑虑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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