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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被说得低下了头,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紧闭着眼又咬着牙,待长出一口气后才睁眼看纪云川,他说:“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知道我做下所有的事都错得离谱,可……可我就是想要个弥补的机会,你也不必立时原谅我,你只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听着这话,纪云川掀了掀眼皮,心中将纪羽这话转了个弯,说:“你也不必总来问我,这些日子你费心思在我这求什么原谅的机会,若真心弥补,这些日子里你早做一箩筐事儿来弥补了,何至于到现在也就是嘴里边喊喊。”
纪羽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想着纪云川这些话,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话中所说那样。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确实没必要一直纠缠纪云川要什么机会,纪云川人就在这儿,若他真心弥补,不必纪云川给机会,他也能将弥补的事儿做出花来。
纪云川瞥了纪羽一眼,见纪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起纪羽从前说过的话,眉头一皱,说:“我这是说你可以弥补自个犯的错,可没说你可以拿来弥补从前没看清自己的心这事儿。”
纪羽脊背一僵,头一个反应便是朝纪云川讨好地笑,可惜纪云川已经看透他这副模样,根本不管他如何的讨好,只绕过纪羽一副要回去的模样。
纪羽回头望着纪云川的背影,神色有些落寞。
他应该庆幸如今的纪云川还待在他身边,并没有离开他。可他也知道,纪云川总有一天会离开,只是早或晚的区别。
他了解纪云川,知道纪云川不会接受被逼着到他身边来,若有朝一日纪云川原谅他了,那也是纪云川出走好些时候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个人了,再重新回到皇宫来。
且以纪云川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拿皇宫定居,也许因为从前一些事,纪云川还会一直离开,一年到头也不肯见他几回。
可若是能答应回到他身边,便是一年只见几回,他也……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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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宁宫之后,纪云川依旧是不见纪羽,只是二人的关系比前些日子来说终于破冰一些,不再是半句话不说提起人来都不许。纪云川想着纪羽既然都给徐玥华一个墓,再给徐玥华一个牌位也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且不入妃陵不代表已经从玉牒中除名了,纪云川还得从纪羽那儿知道徐玥华的名字是否还在玉牒之中。
徐玥华不喜欢被困在这里,名字自然也不能困在纪家这玉牒当中。
原本后妃并非个个都能入玉牒的,像李更衣便没有机会入玉牒,只有皇后与徐玥华、任淑妃这样生过孩子的才许记入玉牒当中。
从前纪云川便不解,既然都入了你家的门,记入玉牒又怎么了,怎么还得生出孩子,若皇帝不成岂不是一辈子没机会入玉牒了?往后死了也只能凭人们口中交谈知道有过这个人,可过了千年百年谁又知道这屋住过这样一个人呢。
且玉牒是什么好东西,一副你生了孩子才许叫你记进去的模样,倒显得高贵异常。殊不知若不做出这副谁人便不配的做派,其实也没有高贵到哪儿去。
纪云川讥讽地笑了一声,抬眸看向一旁候着等他吩咐什么的宫女,说:“我要见纪羽。”
宫女一愣,点了下头便转身去传话。到了这个时候宫人们已经不在他直呼纪羽名讳时感到惊讶,不过纪云川想他们兴许还是觉得这般不妥,只是早已习惯了他与纪羽这般相处,再之……是觉得他们不过帝后闹别扭吧,即便他没有答应当纪羽的皇后。
纪羽来得很快,瞧着像是本在忙什么事儿的,但纪云川想见他,他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进门的时候纪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脚往里走,探头瞧见纪云川坐在那儿,脚步还顿了一下,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过去。他知道纪云川不喜欢自己靠近,所以他有些不敢走近。
他怕自己走近一些会忍不住靠近,如此一来,又是惹纪云川生气。
可纪云川抬眸瞥他一眼,只招手叫他过来,随后也不看他,只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娘当初可从玉牒里除名了?”
纪羽听到这话时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答道:“没除名,父皇当时是不肯的,便是赐死一事,他都很是动摇。”
皇上临到头反悔这件事,纪云川也是听说过的。
知道爱的女人红杏出墙,气得一心只想杀了她。可言语羞辱,赐下毒酒之后,却又开始后悔,好在徐玥华没给他再困住自己的机会,夺过毒酒便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纪云川竟然有些庆幸徐玥华能够逃离这个囚笼,死了……该也算是自由了。
至于剩下的什么玉牒什么牌位,便由纪云川来做。
听了纪云川想做的事,纪羽眼睛亮了亮,极乱地点着头说:“好,我去替你办好,你不必担忧,我定然替你娘找好地方安置。”
纪云川掀了掀眼皮看他,摇摇头,说:“在盛京找处新房子替我买下来,将牌位放哪儿就是了,至于将我娘的名字往那儿记……不若重写一本,不姓纪,随我娘姓徐。”
纪羽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纪云川早从玉牒中除名了,但所有人喊他还是会喊纪云川,也就是那时候纪羽说他不配姓纪,喊纪云川的人才少上一些。
如今纪云川说不姓纪,要随徐玥华姓徐,这是要将从前统统都抛弃,选一个新的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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