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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九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似的,莫名叫人信服,“我只是施法帮她固魂,她的伤确实不轻,还得养养,只要肯花心思,多则三五月,少则十天半个月,人总能醒过来的。”
梅寒玉也不懂这些,便回头看向阮秋。阮秋看过梅寒月的脉象,确定梅寒月身上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才同她点头。梅寒玉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
“不必客气,毕竟这姑娘也算是城主府的人。”庄九看向阮秋,“何况我们还得托阮小友办事,避免阮小友分心,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城主府都会处理。放心吧,梅姑娘的事我们会上报城主。另外,梅姑娘也许是撞见了什么,才会被人追杀,避免那人寻来灭口,我会派几名暗卫守在此处。如此,阮小友应当能安心了吧?”
灭口这一茬几人都没想到,赵三夫妇神色大变,阮秋也有些后怕,“那就有劳庄前辈了,前辈放心,那件事,我也会用心的。”
庄九满意道:“如此便好。”
叶硚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头,“我原本还想在阁中抽调些人手过来守着,既然庄前辈将隐龙卫的暗卫调派过来,必然是要比我阁中的人更缜密,如此便要劳烦庄前辈了。”
“六合同春阁的事也是城主府的事,叶大管事平日操劳阁中事务,梅姑娘出事也是一时疏忽,我倒还要请叶大管事莫要计较我这越界之举。只因此事已牵连到唐掌柜……”
庄九的话点到为止,叶硚面露了然,叹道:“我明白。此事,如今也只有请城主出面了。”
“大管事理解就好。”庄九又问,“大管事还有别的事吗?”
叶硚被他问得一愣,又看了看阮秋,便识趣地说:“阁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有庄前辈的人在,这里我也放心了,那。我先告辞。”他本来要走了,想了想,又回头向赵三夫妇叮嘱了句,“若缺了什么灵药,尽管来六合同春阁寻我。”
庄九出手后,梅寒玉对他们也多了几分信任,便同丈夫赵三一同送叶硚出去。阮秋明白庄九的意思,等叶硚走后也找借口走了。
出了门,庄九让他们先稍等,就走向巷口的马车。
隔得远,阮秋也听不清庄九说了什么,就见有人掀开帘子,宋老先下来了,之后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白衣小孩下来。那小孩不似上回一身血迹,脸颊干干净净的,露出一张玉雪一般白净漂亮的脸,只是面色苍白,双眸也没什么神采,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一手被宋老牵着,一路过来,一直都低着头,盯着右手上的什么东西。
等到宋老牵着小孩过来,阮秋看着那张脸,不由在心下感叹,这小孩确实很像宋城主,肤色都如雪一般白,眉眼鼻子都像,只是发色截然不同,乌黑中透出几分褐色。
看起来,确是病弱之相。
阿夕也嘀咕了一句,“好像。”
像归像,这位小少爷却远没有他哥哥宋燕台那样气势逼人。见宋老和庄九带他过来,阮秋敛去眼底的诧异,匆忙抱拳赔礼,“让小少爷和宋老久等了,我们这就进去吧。”
宋老仍是慈祥的态度,看向阮秋的衣服道:“不急,小道友不如先去换一身衣裳,左右我们都等了一阵了,我们又来得太早,打扰了小道友,还得请小道友莫要怪罪。”
阮秋身上上全是昨夜救梅寒月是染上的血,也没时间换下。宋新亭也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别吓到了孩子,我们招呼客人。”
阮秋也有些赧然,道了一声失礼,便先回了院中。
今日有客人,阮秋都顾不上私下同师尊说话,匆忙换上干净的衣裳就出来了,彼时宋新亭已请众人在院中花园坐下,阮秋匆匆过来,先赔礼告罪,再看向那位小少爷。
小少爷同宋老坐在院中石凳上,还是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在发光的琉璃球。阮秋见识过不少法器灵宝,一眼就看出来那琉璃球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灵气很是充沛。
不过这小少爷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自顾自盯着手上的琉璃球,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们。
“小少爷这是……”
“小少爷怕生,性子也内向。”宋老低声哄了一句,小少爷没看他,被牵着起身也没有反抗,“小道友好了,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阮秋也不欲多事,闻言就从善如流地请他们进屋。
“小少爷这边请。”
护卫们都在院门外守着,只有庄九和宋老跟了进来,小少爷原本也乖乖地跟着宋老,可没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来,望向西边院墙。
宋老低声问:“阿元怎么了?”
阮秋和庄九纷纷停下,回头看向小少爷,就见小少爷终于抬起了一双琉璃般通透的浅褐色眼眸,眼里光彩流转,此刻巴巴地望着院墙,张口发出短促而清亮的嗓音。
“小唐。”
阮秋不由一愣,跟着看过去,那面院墙后面不就是唐霰的宅子吗?他莫非是在说唐霰?
宋老反应过来失笑道:“小唐是住在隔壁,不过我们现在要先治病,阿元乖,先看病。”
小少爷也算听话,虽说没有回应,宋老牵着他时他还是跟着走了。阮秋没再想这孩子如此敏感,请三人进屋,让小少爷躺在铺了软毯的榻上,握起他的手查看脉象。
那只手极冰凉,阮秋乍一碰到,都险些打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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