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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叶硚走上前来,不退不让地对上宋城主那双琉璃眸,“宋城主,看来昨夜调离慕容,是您特意为我设下的圈套。不过,跟了您三十多年,我有一句话,很早就想说了。”
宋城主眼神漠然。
叶硚笑了一声,面色变得阴沉,“您太过自负了。生在城主府,你爹死后,你就是老城主钦定的下任城主,自小要什么有什么,高高在上,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都不过是蝼蚁,你不在意我私下的小动作,因为你觉得,我根本掀不起风浪。可若是小看了蝼蚁,也是会遭到反噬的,到了被反噬的那一日,你大抵才会懂吧。”
宋老冷笑道:“就凭你?叶硚,你未免太过自信!”
叶硚摇头失笑,“动手吧。”
宋城主看向他,宋家几人也在看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见庄九忽然闷哼一声,扶住心口半跪下来,他向来不离身的佛珠串掉到了地上,他也顾不上捡,霎时间就出了满头冷汗,双眸中血光若隐若现,他咬了咬牙,眼中也露出几分迷茫之色。
宋老惊道:“庄九!”
庄九看着他们,想动却动不了,且周身血液翻滚,胸腔窒痛异常,他喘着粗气道:“我,好像是中毒了,不对……这是什么奇毒?”
宋城主眸光一沉,终于站起身来,冷眼望向叶硚。
叶硚笑得极畅快,“庄九啊庄九,说来你医术那么厉害,给你下药我也是费尽了心思。我将药下到城主的吃食上,我们城主那么信任你,但凡入口之物都会先经过你的查验,而你每次都服下一点,时间长了,体内积累的毒不就足以威胁到你了吗?”
庄九只觉周身俱是麻痹,四肢也不听使唤,再笑不出来,咬牙道:“叶管事好重的心机。”
叶硚笑容阴冷,“是你们一直挡在我面前,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对你下毒?”他又看向宋城主,“宋燕台,你放心,我每次下的毒只有一点,庄九试过之后就没了。不过调走了慕容,又失了庄九这一大助力,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能耐翻身?”
宋城主看着庄九面上的痛苦之色,眉头慢慢拧紧,“你为何要这么做,本座自问这些年来一直待你不错,就因为八年前素心姑姑的死,本座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交待?”
“金素心算什么东西?”叶硚讥笑道:“我要的是表妹,是阿婵!宋家人对不起她,还要将她永远困在城主府……我绝不允许你们这么做,宋燕台,你不配当她的儿子!”
宋城主周身霜气凝结,杀气凛然。
“你竟敢觊觎她……”
叶硚愤然道:“我与表妹青梅竹马,我为何不能喜欢她?可没想到,前有聂三那个地痞无赖纠缠她,后来嫁到了城主府,你爹也冷待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在金家视若珍宝的女儿,却要被你们永远困在那座阁楼上,我要带表妹走!”
不说宋城主,叶硚身边几个宋家人闻言都很吃惊。
宋老面露错愕,继而转为嫌恶,“金家的女儿害死了我家少爷,是城主念在她是生母的份上才求老城主绕过她的性命,是,我们是困住她,这些年却也一直好好地供养着她。可你身为她的表哥,竟敢觊觎一个有夫之妇……叶硚,你简直无耻!”
叶硚冷笑道:“懒得跟你这助纣为虐的老东西说理,我只知道,除掉宋燕台,表妹就能离开城主府。庄九,你给我拿下宋燕台!”
宋老气得手抖,又觉得可笑。
庄九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可下一刻,庄九眸中血光涌现,竟真的站了起来,他眸中被血色填满,僵硬地面向宋燕台。见他抬手的那一刻,宋燕台振袖一挥,一点灵光跃上大殿之上,随即化作极耀眼的光圈,将整个大殿都罩在其中——
一座大阵在众人脚下缓缓浮现而出,宋燕台已飞身落到台阶边缘高高的灯台上,一袭白衣胜雪,周身霜气环绕,遍地皆是寒冰。
只见阵法中突然抽出几道霜雪凝成的铁锁,霎时捆住庄九的四肢,将他整个人困在原地。
宋燕台俯视阵中神色各异的宋家人,冷厉的目光最后落到叶硚身上,“你们谁也走不了!”
叶硚沉下脸,朝宋家人斥道:“慌什么,他只是一个病秧子,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说完便先行出手。
反正已经被困在宋燕台的阵法里,必是不能善了了。
那位宋家三长老见状也跟了上去,剩下几名宋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到底还是召出了法器。
在宋燕台的阵法里,他们都受到压制,无法发挥全力,即便一拥而上也无法奈何宋燕台。
宋燕台只需轻挥衣袖,宋家众人皆被震退,然而这片刻功夫,庄九也挣脱铁锁拍来一掌——
毕竟是自己人,宋燕台无意下杀手,足尖轻点往后掠去,同时阵中抽出一条极粗的链条,紧锁在庄九身上,正将人拉回地上之际,一道血光划过,周天冰雪倏然崩溃!
宋燕台眸光一沉,望向殿门前,正见一个周身裹在黑袍里的黑衣人站在那处,手中血气未散,他惊诧之下,睁大了一双琉璃眸——
最初那个重伤梅寒月的黑衣人,不是宋家三长老?
这个化神期魔修又是谁!
相比起城主府内的混战,今日的内城可以说十分宁静,时间一点点过去,已近了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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